大山谷地,金軒兵落了營。大數是九旒人馬,還有幾營邢心的人。
將軍帳裡,來了名軍醫。九旈支著肘,讓醫官包紮著傷口。「行了,一點小傷纏成這樣,要死人了麼?」見那傷帶一層又纏過一層,他挺不耐煩。
脫下了頭盔,他一頭烏髮梳成嚴整的髻,眉宇間英凜威武,論那面容,卻生得俊俏漂亮,眼眸一掃,凌厲又勾人。
孤矢將軍,可是金軒出名的美男子。這麼一副清秀面容,卻頂叫金軒人畏懼,他刻變時翻,殺人如麻,寵下屬,殺下屬,愛女人,也殺女人。他作風張狂,就是對金軒王邢嶽,也沒幾分敬意。然邢嶽,卻愛他這等著魔似的英才。
他不太愉快的瞧著劍傷,本想荒山門那幌子耽擱了月盟重兵,有些機會殺進烏爾,沒想洛翎飛那臭小子有些本事。他屢聽過那少將,卻還是第一回翻過龍脊交手。這等年紀身手,定是上頭丟下來的人。
「將軍日日提刀,還是謹慎些好。」老醫官捧著傷帶,顫巍巍說道。
他撤回了大山,以山林霧色相掩落了陣,月盟摸不清大山裡的金軒兵力,山門堵著,也不敢躁進。
幾名兵官輪流進帳,忙忙碌碌稟著兵況死傷。他淡淡聽著,不時吩咐幾句,要下頭按著傷勢,重新遣調兵力。
「將軍。外頭拿了個烏爾姑娘,要請將軍過目。」一名小兵入內稟道。
「姑娘?」九旒挑起眉,冷道:「這頭是打贏了麼?哪一營急著擄姑娘。」
小兵一楞,半游擊的山戰,九旒只領Jing銳戰兵出谷,那些佔地落營、守輜重的後勤兵,四處燒殺擄掠,本也稀鬆平常。其實他從不管士兵擄不擄女人,戰況好,人留著慶祝,編上番號,留在軍中還能打雜作些活兒。戰況不好,全推出去當先鋒擋擋敵方,月盟那些人,見了可憐兮兮的女人,砍沒幾個,士氣先軟了一半。
他如今這麼質問,就只因為他正不高興。
瞧九旒不悅,小兵顯得有些慌,揖道:「稟將軍,是後勤,那姑娘就住這大山,他他們說那姑娘生得不凡,本想帶回幽河,派進逍遙帳,就就怕入了逍遙帳,哪日讓您瞧見了,要怪罪。」
小兵越說越小聲,只敢低著頭偷瞧九旒神色。
「怪罪?」九旒一把收回了好不容易纏好的手腕,草草打發了醫官。他瞪著那小兵,笑道:「我是這麼苛刻的人麼?」
「將軍將軍大度,自不與他們計較。」那小兵想九旒要挑毛病,自己說什麼錯什麼,不覺抖了起來。雖然他也不過傳個話,將軍要不高興,說不定遷怒於他。
那些後勤兵,也不是平白惹禍。這將軍下了戰場,總道那情趣品味,愛美如癡,從前不過在收編女人的逍遙帳裡,瞧見了一個貌美姑娘水邊浣著軍服。他甚是不滿,從擄了她,自編收她做雜役的兵官,一概讓他斬了。在那之後,兵官戰戰兢兢,擄來能入目的姑娘,總要他看過。
他又覺得煩,難道他一介大將軍,還要親自管那逍遙帳麼。何況什麼天仙下凡,什麼傾城之貌,這些小兵的眼光他可不敢領教,只要是女人,他們恐怕都嚥得下。
取過酒壺闌珊倒了些酒,轉念又想,今日,沒打下那洛翎飛,卻有些不快,這頭送來個烏爾女人,正好用來洩恨,真看不上眼,再送去那逍遙帳,倒也不遲。
見九旒不發話,小兵轉著生路,急忙揖道:「屬下這就叫他們走。」
「慢。」九旒喝了口酒,道:「送進來。」
小兵出到外頭傳了聲,另一名士兵抬了早不省人事的夏怡禾入了帳,擱在地上。
她渾身光裸,手腕腳踝綑在一起,獵物似的。每日齊整的長辮散了開,披在青青紫紫的手臂上。
九旒冷冷瞧了一眼,唔,小小年紀,生得如花似玉,那不凡兩字,倒還擔得起。只這一身瘀青血跡,今日再搞她幾回,不定就這麼香消玉殞。他厲眼掃向那名士兵,冷笑道:「要你們佔地落營,沒要你們搞姑娘。人讓你們Cao得半死不活,還敢送來。」
「她她本就讓烏爾人綁了,也也不是我們。」他自也不敢當著九旒扯謊,頭縮得愈來愈低。
九旒冷哼一聲,笑道:「既然這般有心,後日隨我第一批出戰。上頭兵長,叫來領罰。」
那小兵本還想著討幾句賞,這下如同領了個死字,嚴嚴抖起道:「將軍我們本是要佔那民宅,沒有分心,沒有分心,我們怎比得上將軍您剽悍的前鋒,。」
「滾。」九旒收了笑,冷聲令道。
小兵抖是抖著,不敢再言。又想九旒大怒,顯然是看不上這女人,忙拖了她要退。「屬屬下這就處理掉,處理掉。」
「人留著,你滾。」九旒淡淡道了聲。
「是。」小兵一驚,將軍竟又要人,唯恐自己說錯了話,忙擱下了夏怡禾,慌慌張張退出了帳。
一世又一世,和這些人瞎纏,討人厭得緊。九旒那酒一飲而盡,杯蹬在案上,起了身,上前要抱過夏怡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