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山上的路寂静无比,路上刮着风还下起了雨,两侧的树拼命摇摆着枝叶,地上的草也象征性的摇晃。
城西开辟了条新道路后,这里就越发萧条,所以一路上只偶有汽车经过,更显得沉寂。
大风肆意,周天成将玻璃转上去,地面chaoshi,烟雨侵蚀着山林,山脚下住在零星几户人家,大约都是些护林工人。
破旧的面包车停靠在边,两人开门走了下来,背对着大山,郁郁苍苍的森林像禁锢幽灵的牢笼,周天成跨过护栏,来到一家房顶是铁皮的房子,他轻轻叩向房门,屋内却未有人回应。
没人,是出去了么。周天成淋着朦胧细雨,头顶积了一层水珠,他眯着眼避免细雨落进眼中,转身看向双手堆在额前挡雨的于贸然,说道。
鞋底沾了一层泥土,于贸然向屋檐下站了站,踩在水泥地上,道:附近好像也没有别人,这地方这么破了,真的还有人住吗?
周天成没理他,向左边走了两步,看着窗户被报纸从里面糊住,防盗窗上锈迹斑斑,他有些苦恼没法看到里面情况,但瞬间又想到了办法。
他捋起了袖子,抬手从防盗窗的缝隙伸了进去,胳膊被铁条夹住,胳膊只能艰难的在有限的空间内活动,他推了推窗户,幸而里面没锁,他将窗户推开了道细缝,收回手来拍了拍。
他弯下腰扶着防盗窗的支柱向里看去,房间内chaoshi且逼仄,顶上挂着一个灰扑扑的灯泡,箱子上堆积着旧衣服,被褥铺盖的整齐,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意的地方。
他正要起身,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喊叫,他吓得一哆嗦,回头看去,是位年长的妇人。
你们在干什么呐!
那妇人一头微卷短发,肩上拎着锄头,披着雨衣,还穿着胶鞋,像是刚从山上下来。
周天成顿时笑了起来,朝她敬了个礼,说道:您好,我们是陇东区的警员,是专门来找李大叔问些事的。
说着,他亮起证件,上面写着他的基本信息以及照片,那妇人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们,然后弯腰放下了菜篮,说道:他一大早就上去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的,你们要是不急的话可以先在这里坐会儿等着他。
她对他们热情不起来,只让他们在屋里坐着,倒了两杯温热的茶就出去了,周天成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歪着身体向外看,在屋檐下,那大妈正坐在板凳上剥着豆子。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周天成瞥向桌上的照片,目光一凝,又是关于女孩的案子。
他蹙眉,只觉得照片上的女孩有些面熟,当看到照片上女孩穿着的校服,他突得想起来了。
也是几年前的案子,一位入学不久的高中女孩在深夜溜出家选择跳河结束了生命,自杀的原因是发生在前一周的某天,那女孩曾被母亲带到警局报警说被一群男同学绑架侮辱,案件进展的顺利,那几个十六岁的男孩全部被找到,接受了一整天的教育。
他当时初到警局,这个案子由王铎负责,他亲眼看到那些男孩的家长每天都往警局跑,又是送钱又是送礼,又邀吃饭点头哈腰,要他们不要在孩子的档案上留下记录,可当王铎询问他们向女孩道歉了没有,却都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后来,他听说那女孩去世后,她的父母也天天到警察厅来,之后他正式入职,到那所高中去调查一件殴打事件,偶然得知那女孩自杀的真正原因不是别的,是非议,铺天盖地的非议。
因为强暴加霸凌,那女孩在学校遭受了许多人的白眼和议论,不仅是学生,连老师也不例外,但那施暴者却安然无恙的来到学校,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常的过着他们的生活。
但这案子因女孩的自杀变得复杂,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虽然当年的审判结果很令人气愤,但事已成定局,他也没再多问。
这并不是一段感动的故人重逢,他移开目光,从门对面的窗户向山中看去,巧的是方框中恰好出现了一抹别样的绿色,他连忙站了起来,看到一身工作服的高挑大叔手中拿着木棒子从长着疏散杂草的淤滑泥地上走下。
于贸然看过了,问道:他就是要找的人了?
周天成点了点头,要说比谁更了解这座山,那一定是这位长年在山中游走的护林人。
穿着深绿色外衣的大叔走到门外的水泥路上搓了搓脚上的泥,许是看到停靠在围栏边上的面包车,他将手头的工具放到了门边,站着与摘菜的大妈说了两句。
那大妈说完,伸着手向屋里指了指,大叔顺着她指得方向看去,见到屋内来人,大叔紧抿着嘴,在毛巾上擦了擦手,缓缓走了过来。
大叔带着个军帽,帽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不知两位警官大驾光临,是又有什么问题吗?大叔两侧的头发斑白,腰杆听得笔直,身材有些消瘦,却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先前局里组织了一场搜山,周天成初到小组时看过档案,里面有这对夫妻的记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