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树立于大雨中的四方窗内传出女人孩子的哭喊,玻璃制品碎了一地,女人孩子抱做一团,头顶是男人的粗鲁谩骂,屋外铃声响起,男人啐了一口,打开门来,一大群人冲入屋内乱作一团地将男人压倒在地,叫喊着、吆喝着,满是尖叫。
昏暗的卧室里,光着膀子的男人对着电脑套弄着下身,电脑里是女人的呻yin和男人的喘息,坐着的椅子随着他身体摇晃着,身后屋内发出窸窸窣窣响声,他停下了手上的东西,猛地转头,两个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一时间三人沉默,接着便迎来了久久无法平息的混乱局面。
雨中的警察厅灯火通明,狭长的走道男男女女步履匆匆的走过,办公桌的座机接连响起,男声女声夹杂在一起,偶能听见几个暴怒的男人骂出一大堆粗话。
亮着红蓝灯的私家车快速地停在警察厅外,一行人淋着雨走进警局,押着男人的警员穿过大厅长廊走进楼梯,被押着的男人上跳下窜的叫喊着,便衣的警员大骂了一句,连拖带拽的将人拉进地下室。
雨中的混乱持续了许久,当天微微亮起,雨势停止,审讯室的灯光拉下,这场手忙脚乱的局面才暂时平息。
绿色的烧酒摆满了地,玻璃瓶徐徐滚向角落,房门被突得拉开,一阵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身穿警服匆匆赶来的于贸然一个躲闪不及迎了满面,连退了数步才站稳了脚。
他皱着鼻子,扇了扇从屋内溢出的酒味,抬头望向正对着门的玻璃窗,屋里没有开灯,只有借助窗外照进来的微弱光源才能勉强看清点屋内景物。
他扶着门脱下鞋子,屋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男人垂着头坐在沙发下,他脚边摆了一圈空酒瓶,穿着昨天那件皮革外套,嘴边长出了胡渣,凌乱地头发遮蔽住双眼,看上去十分颓唐。
大哥?于贸然轻声唤了一句。
听见从头顶传来的声响,周天成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眼前发昏,瞧见于贸然便说了句来了,他索摸着手边的东西,举起一瓶酒仰头便要喝,于贸然正要劝住,却见那酒瓶空空如也,倒不出一滴酒来,遂闭口慢慢地垂下手,神情复杂的望着他。
周天成见酒瓶里没了酒,扶着沙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着冰箱走去,打开箱门,昨天还装满许多酒水的冰箱现在已经没了影子,只剩下不一的绿色蔬菜静静地躺在里面。
于贸然握紧双拳,吸了一口刺骨地凉气,不忍看到如此颓丧的周天成,说道:老大,忻妍只是失踪,我们还有机会找到她。
冰箱敞开着门,冰冷的气息将他包围,周天成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他脸上挂着迷惘色彩,在听到他的话后逐渐散去,他缓缓转过身,望着一脸疲倦却锁紧眉头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的于贸然。
有机会?月城是个什么样的城市你比我更清楚,忻妍被绑架了,和一个白领一起被绑架,失踪案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了,有机会?怎么有机会?
他强忍着情绪,狠狠关上冰箱的门,那种腥苦从喉咙反渗入口腔,将难忍的悲伤渲染的越来越深,分外无力的靠在墙上,他顺着冰箱滑落在地上,黑暗将他整个人掩埋,而那种致命的无力却是他这二十一年来从未有过的。
从儿时父母车祸死亡,他们便在乡下被nainai照顾长大,当他高考结束那年nainai也撒手人寰,被迫他们回到城中这栋老屋子里,直到他大学毕业当了警察,也依旧无法守护最亲的家人。
他颓败的坐在地上,双手插进头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昨天两人的对话在他脑海中无限回放,他眼中满是血丝,眼底乌青一片,有些话欲脱出口来,却只能变成不成段的悲号。
他抓紧短发,隐忍着发出呜咽声,颓废的像只天桥下的老黄狗,老朽且委靡。
于贸然于心不忍,看到老大这副样子,他闭上眼沉了口气,当睁开,他坚定下来,忍不住大声呵道:老大,忻妍还在等着我们去营救,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距离案发到现在还未超过24小时,我相信忻妍还活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她现在需要你,你必须振作起来!
闭嘴混蛋!
周天成一拳打在地上,眼前是忻妍的,他伸手想抓住她,可那明媚的笑容消失,只留下一个黑色的身影。心中的愤慨全然搅和在一起,他握紧拳头,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愤怒得颤抖着。
千万、千万不要被我抓到那个家伙!
他将那黑色撕个粉碎,缓缓站起身,望向窗外的雨景,心中的怒火早已将他吞噬。
天依旧Yin沉着,大风狂刮,吹得路侧的树节皆摇摇欲坠,路边一排电瓶车发着警铃声,嘈杂的像是在预设他的心境,提醒他危险的警告声,周天成烦躁的将啤酒瓶子捏紧,打开了车窗大力的丢了出去,只听硴啦一声,那瓶子落在人行道上摔个粉碎。
于贸然忧心忡忡地收回目光,他踩下油门,迅速的驶过一个路口,开往警察厅。
当达到警局时,门外被记者堵得水泄不通,两人从众多不相干的人中穿过,局内早已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