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上磕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想杀了我。我哭着喊着,哀求他,甚至喊了安全词,他都没有停手。他只有一句话,除非我告诉他,昨晚我和谁睡了,不然他是不会停手的。可我不敢告诉他。明耀昨天保护了我,我不能把他供出来。一向被奴隶们痴痴追捧,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投去爱慕目光的主人从没被人背叛过,如果主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明耀。我自己做的错事,不能连累明耀。
最后他之所以停手了,还是因为他打我的时候,我手上的戒指飞了出去。他把戒指捡了回来,握着戒指躲在角落里哭了好半天。我爬过去,想安慰他,他只是狠狠踢了我一脚,让我滚。然后他就拿着我的戒指走了。
他把婚戒收回去了。
我不再是他的婚戒奴了。
眼泪一旦涌出来,就再也收不住。
哪怕是医生来了,给我处理伤口,我也没能收住眼泪。
我的脸被打肿了,嘴角眼角全都流了血,疼得难以忍耐,额头也疼得很,一直在流血。
医生摘掉我的面具的时候,我也没有抗拒。不被允许自我修复的话,没有医生的治疗我会死的。
医生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我的脸,所以即便是谏家的私人医生,在看到我的脸的时候,也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大概他不能理解一个杀人无数,穷凶极恶的通缉犯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吧,按常理,要打也是我打别人。
“家暴的话,只是一味忍耐是不会有尽头的。”
从进门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的医生一边为我处理脸上的伤,一边劝说道。
“这下手太狠了。打成这样,你都没有反抗?”
“……我喜欢他……”我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家暴。我马上连家暴这个词都配不上了。他收走了婚戒,他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
“……喜欢?”
医生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但是他立刻意识到了他不该质疑,不该多嘴,也不该和我有更多的交流。
但他的问题却让我破涕为笑。
“觉得暗月口中会出现喜欢二字很不可思议是吗?暗月怎么配喜欢别人?暗月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家暴还丝毫不还手,乖乖任人毒打?是吗?”
医生没有答话,我也不想继续说。
我在诊疗室挂着水,躺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终于算是能下床了。医生说虽然我身上伤挺多,还有两处骨折,但是都是皮肉伤,没有伤到内脏。主人其实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吧。
午饭,可以一起吃的吧?
看着镜子里脖子上贴着纱布,额头也贴着纱布,满脸淤青,甚至肿了一圈的自己,默默戴上了面具。
即便我穿戴整齐,戴上面具,可还是遮不住脖子上的划伤和脸上的淤青。
是我做错了,我不恨谏少卿。
可是从前网上偶尔会刷到的家暴视频真的出现在自己身上还是让我一时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到了餐厅,还一个人都没有。
地上放着两个小桌,大概是我和安然的。那看来我还是被允许吃饭的。
“主人别生气了,一会儿用餐生气不好。我们来想点开心的事!下午我陪您去弓箭馆射箭好不好?我听说您从小就学这些,刚好我也会点。我们比比谁更厉害。要是您赢了,我就答应您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如果我赢了,您也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身后传来安然爽朗的少年一般的声音。撒娇,宠溺,安然在哄主人开心——用无法离开别墅和酒吧的我所无法做到的事,用我并没有掌握的技能,用笨拙的我不会说出口的话和语气。
这才是相爱的伴侣,一辈子恩爱甜蜜,不会分开的恋人。
谏少卿让给他吧。
我去找明耀。
我转身向主人和安然跪了下来:“主人,安先生,午好。”
“午好。”
“汲哥哥午好。”
安然搂着主人的胳膊和主人一起绕开了我,到餐位上等待用餐。我也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跪好。
我抬头看了看端坐的主人,看了看他的身体。还是喜欢他,喜欢他的一切,他的一切都那么熟悉,温暖而充满令我安心的感觉。
“主人。”我试着做着最后的努力,“下午您能来陪我训练吗?”
“不能,下午我和安然去弓箭馆。”主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今晚到大后天中午,你都去酒吧待着。不许回来。”
“好的,主人。”
果然还是安然比我重要,甚至觉得我碍事,干脆让我走。
说是要让我给安然做示范,但是大户人家的养子,哪里用得着我来做示范。只是一晚,跪姿和规矩早就被主人调教得无可挑剔,和刚来的时候笨拙的我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和主人完全一样的慢条斯理,优雅好看。不过这次我也是细嚼慢咽了,甚至他们两个都吃完了,我还没有吃完——因为脸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