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厚颜无耻」的攻势,压抑不住内心的欢愉,使之
溢出到了脸上,轻扬嘴角,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出了门。
之后,她就找到了窍门,每次叫我跑腿时都会补上一句,诸如「儿子真好」
、「妈好高兴」、「谢谢儿子」之类的,让我任劳任怨还干劲十足,并且乐在其
中。
「唔,快下班了,多亏了儿子帮忙,今天下班早,妈给你看个惊喜。」这一
点她还是能说到做到的,说是惊喜肯定不同凡响。
她开始整理桌面准备离开,我也正在猜测惊喜到底会是什么,门突然被推开
,小柔姐慌张说道:「阮晴姐,楼底下有病人家属在闹事!」
这样的事情每年都有,甚至暑假里就见过了好几起,不过都在随后赶到的医
生和主任劝抚下平静下来,再不济也还有保安看场,跟本闹不起来,我也就当做
生活里偶尔的调料。
「下去看看。」
赶路的过程中,小柔姐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看病的是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因为聚餐时又喝酒又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使
得身体不适,来医院检查发现只是过敏了,虽然外在的症状表现有点吓人,但实
际上完全没什么危险,甚至还来得及排队挂号等待输液。
可是都是年轻人,又喝了点酒,还被过敏症状吓到了,根本听不进去,非要
立刻进行急诊,其他医生都在忙着,只好过来向护士长求援。
大致了解情况后,她走过去交涉,还不到两句,却没料到对面说动手就动手
,被推了个猝不及防。
「妈!」
在男人姿态改变的第一时间,我的直觉就已经疯狂示警,肾上腺素急剧增加。我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手拦住肩膀,一手从前搂住细腰,接住她后仰的娇躯。
「妈,你没事吧?」
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全身紧绷,待看清是我后,才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
放松下来。
「妈没事。」
她站定的过程中,我盯着她的面庞仔细看了两遍,确认没有一丝伤痕,才缓
缓松开了手。
可随之而来的后怕宛如遍布四周阴狠窥伺的毒蛇,胸腔里仍在剧烈跳动的心
脏提醒我,必须要做些什么才能避免因心率过高而死掉或者疯掉。
只有发泄,是唯一的途径。
事实证明,人在冲动之下是没有什么理智的,他是,我亦是。
不同的是,在远超同龄人的同时,我依然苦苦打熬三年的健壮的体魄,以及
为了避免像失去生命一样的后果所能下定的决心。
野兽的低吼在胸腔中炸开,我以最暴烈的姿态怒冲而去,可能是因为用力过
猛,出拳的刹那感觉小臂的肌肉几乎痉挛。
及至眼前,他才刚刚来得及抬起手,指尖碰到我下巴的瞬间,雷霆万钧已砸
落面门。
他倒下了。
我却忘记了停止。
他蜷缩着承受我疯狂的报复,勉力抬手护住头脸。
然而这只罪恶的手就是我的恐惧之源,我拉下他的手腕将之紧紧按住,高高
地举起右臂,深吸一口气,对准地上被反扭的手肘,嘴角咧起一个大大的、残忍
的弧度,猛然下落。
我要,彻底废了它。
…………
「妈,对不起。」
「唉。」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雷宇,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
当她直呼姓名时,情况往往很严肃。
「妈,对不起,是我冲动了,当时看到他动手我就脑子一热……」
「还好停手了,不然会很麻烦。」
想起刚才的那一瞬,在我迫不及待完成最后一击时,一声惊呼及时唤醒了我。
「儿子!」
这是不会有除她以外的第二个人能对我喊出的称呼。
瞳孔猛然收缩,我忽然看清了周围的情形,紧接着就被保安拉开。有了她的
证明,我才得以顺利脱身,而一切后续都由她来处理。
如果那一下真的落下……
我从没有全力出手过,却没想到第一次如此狂烈的燃烧会是这种情况,差点
酿成大祸。
「妈,对不起……」我羞愧地低下头,觉得当初她的反对或许是对的。
她抬手轻抚我的嘴角,除了指腹的柔嫩触感传来,还有一丝丝刺痛,原来是
甫一交手时被指甲刮到了。
「妈没有怪你。儿子为我挺身而出,妈很感动。」她用温软的手心轻轻捧起
我的下巴,直视我沮丧的眼睛,「儿子,谢谢你!」
糯糯的嗓音直达心底,为我注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