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她失声叫了出来,三十多度的阳光直射却让我们如坠冰窖。
我苦涩地回她:「那就是黎叔,他的海峰公司取的就是他跟峰子的名字,他
叫黎海……」
周警官已经陷入了失神状态。
「而且,峰子在加拿大快两年了……」这是整件事情当中最让人苦涩的地方
,三人当中,我是最大的,其次是周警官,峰子比她小了半周岁多。
远处的景色宛如透过蒸汽般扭曲朦胧,让这个世界那么得不真实。
「我先走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或许最好的办法还是莫要问出口,只
是装作不知。
我们各自朝向道路的两边,心情同样沉重。
人分亲疏远近,让我暂时放弃思考黎叔和峰子的,只有阮晴。
她说很忙,忙到连见一面的功夫都没有,却在这里。
这是很难用笔墨渲染的复杂滋味,当我毫无防备时,她抽走了我的支撑。
回去的公交做过了站,最后在我摇摇晃晃昏昏欲睡时,被铃声惊醒,恰好此
时也已到站。
「阮晴……」
「啊……儿子……下个礼拜回来啊……」
她有多欢欣,我
就有多悲凉。
「好……」
「别热着……」
「嗯……」
站台上安安静静,我却觉得他们吵闹。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冷淡,她沉默了许久,就在我以为是不是已经挂断的时
候,她低低地诉说,像是给她自己听的一样。
「妈好想你……」
我不明白她是由何而发,但并不妨碍我感同身受。
站台上安安静静,我只觉得他们温柔。
「妈,我也……想你……」
「嗯!」
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
总有那么一个人啊,每次见到她,听到她的那个时刻,就会忘记一切。
我只恨自己不争气。
我不是可以隐瞒、可以欺骗、可以偶尔不被重视、不是想起来召之即来挥之
即去的宠物。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进入东门,经过国旗,穿过斗兽场般的环形教学楼,拱起的问德桥下有一块
桥洞。
不是每当日移偏西的都叫做夕阳,湖水绿得耀眼,还远远没到落山的时候,
只是腹中烧得厉害。
人总是那么脆弱,无论是热,还是冷,都会加速精力的流逝。
再次看到她的名字,我决定好好组织语言,却仍然在她一句话中败下阵来。
「妈妈到学校了,你快出来接我!」
这该死的身体本能!
当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慢一点,再慢一点,可是腹中
雷鸣,胸中雷鸣,脑中也在雷鸣。
她来了。
她来了。
见到她。
见到她。
感觉她瘦了,像是一朵正在摇曳的清丽的荷花,不仅伞是粉的,衣衫是粉的
,脸也是淡粉的。
脚步终于慢下来了,却不是在我的控制之下。
随着我的靠近,她笑吟吟地半抬起没握伞的手,却猝不及防感到巨大的力量
将她淹没。
我贪婪地攫取,她的体温,她的香味,她的一切。
「好了,好了……我来了……」
直到被她推开,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真是的,抱起来好热的……」
只是她的埋怨里听不到一丝烦躁,唯有无尽的欣喜。
「等你军训完我在家给你做,今天在外面吃……」
我任由她牵着,还傻呵呵地沉浸在这短暂的欢乐时刻中。
直到看到那抹刺眼的蓝色。
我放缓了速度直至停下,两人的手臂拽直在半空,她不解回头,「怎么了?」
「你之前不是说很忙吗?都要我别回家,怎么有空来学校的。」
「这不是快忙完了,有了点时间就过来先看看你……」
我没心思再去细想她话中的心绪,车窗摇下,远哥对我露出一如既往的爽朗
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是怜悯和嘲笑。
有些事,是他知道,而阮晴却对我隐瞒的。
我回以一个笑容,牵着阮晴,拉开车门把她按在了座位上。
「你去哪?上来吖!」
面对她的近在咫尺,我扶着车窗故作轻松,「啊!真是的,我忘了教务主任
找我还有事,再不回去老师下班就赶不及了,你们去吧。」
她皱眉盯着我一动不动,良久,见我笑容不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