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庭绕着绳子一端,穿过他的手臂。风月场上那些事,即便自己不用,也多少知道,他一边回忆一边绕,帮他打了一个结结实实、漂漂亮亮的结。
阿七头也没抬,简略地问道:“梁先生想怎么安排?”
梁以庭侧过脸,视线朝他扫过去。
梁以庭终于是满意了,拍拍他的脸,命令他背对着他趴着。而后一声不吭地站起身,拿起那根皮鞭,骤然出手,狠狠一鞭抽了上去!
他的嘴角翘了翘,却没有笑意:“这样的,才算的上是男人。好好看看,才能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
梁以庭这些天过得很是规律,每天回来的时间都差不多,因此他也没有等太久。
如果在收养之前就知道那个孩子有那么多病,他一开始就不会收养他;如果,知道柏舟早晚会死,他就不会和他在一起;如果,学生时代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梁以庭是那样的人……他的人生会不会和现在截然不同。
阿七还站在一旁,一时像被定住了,脚下僵硬迈不开步。
踏着一层厚厚的枯枝落叶进门,青年闻声朝他望过去,梁以庭的目光扫过来。
一圈厚实的貂绒映衬着他洁白的面孔,眼角泪痣熠熠生光,他摘下皮手套,等阿七上来帮他拿外套,整个人都透着种雍容奢华,像个触不可及的梦幻。
“……”
室外冷风蜂拥而入,吹起人的鸡皮疙瘩。李文嘉站在门口,整个人像被寒风吹坏了似的,面孔发白,做不出任何动作。
他发现自己一直在错。
梁以庭慢慢折起那根鞭子,坚硬的手柄一寸寸划过底下肌理起伏的肉体,他的手指白到刺目,透着某种淡薄而情色的温柔,线条精致的唇线里吐出几个字:“哦,看到了?”
他在他面前坐下了,懒懒地靠着沙发,似乎在打量他,随后说道:“那就脱吧。”
还有很久以前,如果知道多年后还会遇到他,他死也不会上那条船……
门口这时突兀地吹进来一股冷风。
一时之间静得让人心慌。
阿七站在一边,不曾想过他要在这里办事,正犹豫间,又听得梁以庭道:“这次来点不一样的,阿七,去拿点绳子来。”
梁以庭将他视如空气,再一次扬手,鞭子凌空破风,又一道鲜红伤口烙了下去。
沙发上的青年在听到再度响起的脚步声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
李文嘉的神情茫然空洞,像是只剩下一副躯壳。
那个梦幻般的美丽投影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盯住了阿七。
沙发上的青年满身伤痕埋着头,将整张脸埋入织物中,他仿佛是忽然之间
鲜红的绳在他胸前交错,继而往下缠绕,深深嵌进肌肉,胸乳被挤压凸出,双臀被绳子拉扯捆缚,下身阳具越发显露。
男人的身体与他的面孔很相称,小麦肤色,一身很漂亮的肌肉,身体所散发出的,是纯正阳刚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李文嘉恢复知觉,几乎是夺路而逃。
而这样的一副身体,现在却要臣服于另一个男人。
如果事先能够预知会看到这种情形,那么即便付出再多的钱重新去买那支药,他也不会选择折回来取。
青年一怔,随即利索地开始解外套。
很久以前……
那青年深吸了一口气,不过多久,便迎来了第二鞭子。他这回忍住了,吼声憋在喉咙里,只发出一声闷哼,浑身肌肉都绷紧了,背部显出明晰的肌肉线条,像张蓄势待发的弓。
如果走时不那么仓促,靖云那一管昂贵的药就不会遗留在这里,钥匙也不会忘记还掉。如果不是想当然觉得梁以庭短期内不会再来,他是疯了才会直接开门进来。
有些事,是不合适事先商量的,所以只能开门见山。
青年话不多,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就在客厅沙发上落座了等待,期间一直都很安静。
梁以庭微微俯了身,卷起的鞭子抬了抬他的脸,“叫得真难听。”
鲜红色的一捆绳子,粗细得当,用来捆人正合适。还有一条皮鞭,粗糙的牛皮质地,头粗尾细,四五尺长。
如果,如果,又是如果!
那名青年虽有些心理准备,但这么快狠的一下还是让他措手不及,经不住大叫了一声。
毫无情欲的暧昧,皮开肉绽的声音,一道鲜红的血印子瞬间在那小麦色的光洁皮肤上绽开。
镶毛边的连衣帽子,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来。是与纤细美少年完全相反的类型,说成熟看上去却也未满三十,英俊而有男人味,同时难能可贵的有着某种少年的生机。
梁以庭忽的笑了一声,那一声轻笑意味不明地,让空气都仿佛冷了好几度。
阿七后知后觉地望去了一眼,看清来人之后猛地一惊。
他笑一笑的,一口雪白牙齿露出来,阿七看他有些眼熟,想来应该也是个艺人,或许曾在某个广告或电视剧中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