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泪水,却多了顽气,像个小朋友得不到糖又受骗似的。
我耸耸肩,抿嘴笑,随後向他说我要去见营长的事,要他不要掉以轻心,也要他记住他说的话以及我说的话,在得到他明确的承诺之後,我便驱车去营部了。
路上虽忖思着可能的发展,但变数仍多,最大的未知是政战官像我卖的那个关子,即使我付出了肉体……,想着想着竟然忆起昨晚凌晨的事,即使有点荒唐,可还是心里会笑着,因为那并不是一场单纯的肉慾交欢。
原来,我在某个人心里是被等着的。
但是理智终究战胜了儿女私情,我总不可能跟一位已婚人士发生了关系之後,还要夺人夫婿吧?
到了营部,我先往政战室去打招呼,见不到政战官人影,一边的政战士告知我政战官在营长办公室,於是我大步迈去,站在营长办公室前,深呼吸之後,敲门进去。
营长要我跟政战官一同坐下,很直接地切入正题,他说了令我惊为天人的事:「後勤那里也出事了,这个基地是怎麽了,到处都在……」此时政战官咳了两声,接话说:「营长,那两个字就甭提,大家心里有数就好。」
「……也是,总之,接获线报,後勤目前颜面无光,且碍於当事人的身分问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们对我们的举报就当做是个错误,当晚夜色深暗,是他们人员错看而误会了。」营长娓娓道来,可明显也隐瞒了很多细节,我看向政战官,他若有似无地笑着看我。
「那……营长,是我们的人举报的吗?」我斗胆追问。
「有人向政战官透露消息,这件事也证实过了,当事人的单位主官现在在指挥部备询,辅仔,刚还有消息传来吗?」
「他们要交换条件,愿意把一连的事情善了,换取我们对这件事的隐瞒,因为事情爆开了,对这个基地未必就是好事,两件事发生得太密集也太夸张,有点骇人听闻。」政战官说得起劲,他看向我,说:「只要你们连上那两个别再惹事,营长说这次就略施薄惩,禁假三个月,戴罪立功後再以荣誉架的方式还他们。」
这简直是天大的恩典,那两个狗男……呃,真走狗屎运。
「这得好好谢谢辅仔,要不是他广结善缘,也不会有人卖他面子,帮我们讨回一点颜面。」营长老人家有些舒心了,我也放下战战兢兢的心情。
「其实是对方不希望双方交恶,所以希望营长您别跟对方计较,透露了一点讯息让我们当筹码,总的来说,是营长平日就照顾人,现下有了好的回应。」政战官脸不红气不喘地把好球做给了营长,我看着他,心里念着:好你个狗腿!
他也不甘示弱地对我眨了眼,像是在挑衅:怎样,不然你来?
这次会面还算短暂,没有煎熬,在向营长告辞後,我跟政战官走出营部,在车棚那里聊天,因为我有很多疑问要他解释。
像是後勤的当事人是谁,他毫不忌讳地说了出来:「司令官的小儿子。」
「甚麽时候的事?」我对於这个当事人身分惊魂未定,从事件来看,还是不难看出有点太过巧合。
政战官脱下小帽,用手指梳着头,狡笑着说:「知道太多不好喔,反正事情解决了,现在只要好好规划我们的假期,呵!」
「你一直都知道吧!这次刚好拿来用而已。」
他却依旧是耸肩当作回应,也罢,这的确也是他的风格,「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坐上车,带上安全帽,说:「晚上要不要外宿,让我请你吃个饭。」
「只是这样?」
「欠人情还不够?」
「你觉得呢,呵!」
「我以为昨晚已经付过订金了。」
「有你的,臭小子!」他一拳捶在我手臂上,「好的不学学有的没的,想肉偿?没这种事,你早就是我的人,哈哈哈哈……。」
「那,你是我的人吗?」
「……甚麽意思?」他愣了一下,我也学他耸肩当作回应,然後发动车子,他却不让我走,抓着龙头要我说清楚,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外宿,再告诉你,先这样,晚上见。」
是说,我这样应该有吊到他胃口吧……?
骑回连上,才进寝室,辅导长就来找我,脸上神情既是期待又是担忧,不等他开口,我便说:「解决了,只是禁假三个月。」戴罪立功的事我没提,毕竟重点在於处罚,是轻是重而已。
他松了口气,身子顿时矮了一截,「好在……。」
「好在甚麽,记住早上说的,这种机会可不是天天过年,累犯只是死更惨。」
「我、我知道,谢谢……」
「先这样吧!」我让他先离开,之後李班一整天都没来找我,若不是辅导长跟他说了,就是他不在乎,又或者别有心思,但那已不关我的事,再来一次,就是杀无赦。
所以,我在连上的举止更要严谨,得跟辅导长避嫌,又得安抚他,颇为棘手,且这种事情不好跟政战官提起,免得醋海生波,只能我自己谨慎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