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梅林的梅花都开了,戚云青放下手中的笔,想出去散散心,唤了个小太监吩咐下去准备。今日并未下雪,却比往常要冷,风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尽管穿的厚实,但双手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脸也被风吹得生疼,实在失了赏花的兴致。
身后的小太监,见前面的人脚步愈发缓慢,也察觉了他的心思,快两步跟在他旁边说:“皇上,今日天气不佳,不如先回御书房,免得伤到龙体。等过两天暖和一些,奴才一定替您安排妥当了。
戚云青摆摆手,意思回去,一转身又停了下来,说:“去璘明宫吧。”
“遵旨。”
狄萱凌天天盼着皇上能来看她,可如今来得突然,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匆匆换上一套衣服,简单打扮了一下才出去。微微欠身想要行礼,戚云青照顾她有孕在身,就免了礼,扶着她坐下来。关心了几句:“前两天,你宫里的人跟我说你身体不太好,今天才有空过来看看你。之前进贡了一些新药,朕让人送些过来,好好调养一下。”
狄萱凌握上他的手,柔声道:“皇上愿意来看臣妾,臣妾就已经很开心了,能见到皇上,比喝什么药材都管用。”
戚云青难得笑了笑:“嘴贫可治不了病,你现在就连药都得注意一点,找细心的人来处理。”只能说是初生牛犊吧,后妃都知道什么是安全距离,只有她到处乱闯,不能再像以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了,这一次他会妥善安排好一切的。
“皇上,留在这用午膳吧,你真的很久都没来了。”爱妃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求他,实在难以拒绝。用完膳又聊了几句,等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戚云青小酌了两杯,身子有些暖和,但还没有糊涂,想起来批了一半的折子,回了书房。远远就看见明亮的窗口,而走的时候是白天,并未点燃烛火。能在皇宫中来去自如的只有一个人,这人的到来也是意料之中的,倒是很坦然的进去了。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把门帘撩开,等皇上进去之后,就守在外面。侯爷早前就吩咐过,他和皇上议论国事的时候,不许有人在旁,谁还敢进去呢。戚云青进去后只看到一个背影,手里拿着本书,似乎看了很久,颇为入迷的样子。他也不想搭理,只是静静的站着。等了半炷香的功夫,那人才揉了揉太阳xue,转过身一副很意外的样子,行礼道:“皇上请恕微臣怠慢了,不知皇上何时进来的。”
戚云青心想,你不知道就怪了,还用得着假模假样的,摆了摆手让他平身。丁通宇虽然面带笑容,但是没有一丝善意,冷冷地说:“听说你要将卫赋调到怀城去了。”
“是的,怀城乃是本国与西凉交界之处,是一个交通要塞,之前接连出现百姓失窃事件,尽管现在是和平协议期间,但也不得不多加防范。卫赋之前随你多次出征,经验比较丰富,又善用良计,是一个文武全才,更适合镇守边境。”戚云青手心已经握了些汗,面对他还是止不住心里的紧张。
“皇上也知道他是个文武全才,是我手下一员良将,随我出生入死,忠心耿耿。此番调动,知道的是说皇上知人善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意打压我,我才离开明城三天,皇上就这么有主意了。”
说话间,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戚云青觉得自己肩上有千斤重。他被迫面对那个皮笑rou不笑,眼中充斥着戾气的恶魔,那人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他,似一条守着口中rou的饿狼。两人面对面,鼻尖只有一拳之隔,他理了理思绪,找了个不痛不痒的说辞:“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朝中但凡有一个可用之人,我也不会这么做,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开国皇帝对于兵权管得极重,第一自己就是起兵谋反的,第二当时确实武将掌权过多,但是用力过猛,到晚年甚至对将士的俸禄都一削再削,慢慢的大家都觉得习武没出息,都转去考功名。等到后来边疆动乱,父皇想重整军队的时候,发现竟无人可用。只剩一个前朝老将,可怜那老将军奉旨守边,在边疆守了两年,便病逝在了远方。剩下来那些绣花枕头,兵书背得一个比一个熟,真到战场指挥,那是一塌糊涂。还丢了几座城池,父皇还不敢杀,再杀那就真没人了,后来有了丁至晖将军,便是丁通宇的父亲,才稍微扭转了局面。
丁通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让林少钦过去,以后不许乱动我的人。”
戚云青点了点头,绕过他坐下来,接着批折子。丁通宇看他那副不咸不淡样子,一口气压在心口,发泄出来又只是在棉花上打拳,不痛不痒的,很是郁闷。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一直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笑容,戚云青无意瞥了一眼,只觉得有些渗人,毕竟面前的人从来笑里藏刀。果不其然,他开口的下一番话着实让他慌了。
“皇上在臣不在的这两天,可有光顾后宫。”丁通宇见对方拿笔的手一顿,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了,言辞间更多了警告的意味,“臣还是希望皇上能吸取教训的,皇上可以听进去那当然是最好的。”
“侯爷真的是多虑了,后宫不问朝上事,朝臣也 不便问后宫事。”说罢继续批阅,眼皮也不抬一下,他知道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