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杜俞楠神色复杂,想要辩解却见他满脸失望,一时如鲠在喉,不知言语。
李玉笙无心与他僵持,垂眸轻叹,“杜夫人既是思念你,抽些时间回去探望也好”
杜俞楠见他离开,心下一沉,“你是要与我绝交?”
杜俞楠见他不应,敛容道:“我今日见到赵明了”,话落见他果真脚步一顿,心中不禁涌出烦躁,有些管不住嘴,“相见后你从未问过他的事,我还以为你并不在乎。不过他倒是一直挂念着你,时隔多年挂念到仍过于逾矩”
李玉笙听出他话中带刺却未有羞恼,反正他若多想便随他而去,何须纠正辩驳。
杜俞楠见他依旧背对自己默不作声,“你怎不问他现今是何模样?”说着有意停顿,哼声道,“他现今成了七皇子左膀右臂,也算子承父业”,说着眼底闪过不屑,“他倒是活得虚伪,处处讨好,也不……”
“那也比你背地里中伤好”,李玉笙沉声道,失望至极,头也不回地回了房间——他以为杜俞楠不过偶尔性情恶劣,不想竟也背后中伤他人 ,况且两人本为同窗,就是有何纠葛也不该背后评论……这人竟还是他曾教授过的学生。想及此,不禁心脏微颤,全身发凉,愈加失望。
“李玉笙,我真如此廉价不堪?还是你当真无心?”无奈无人回应。
李玉笙一大早便出了门。手拿包袱倒也并非离开此地,只是去书院一杂间暂住——昨日特意去向监院求得的。
离去前望了眼杜俞楠房门,见其紧闭便留下些钱财再走,心想两人到底是两清了。
出门行过街市,蓦然抬头与人四目相对时只觉浑身一震,惊慌地下意识移开视线,如芒在背——以为他是未起,见他从官府方向走来才知是昨夜出了门后未归。
怕他会阻拦质问,李玉笙内心忐忑,险些同手同脚。好在直至擦肩而过,杜俞楠步伐从容,一言未发,就连视线也再未落在他身上——好似未看见,又或有意视而不见。
李玉笙见状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胸口一酸,有些隐隐失落。杜俞楠分明是故意不理会。他脚步一顿却未回头,直至被行人撞到才缓过神来,暗自嘲笑一番这才拿着包袱继续走。
眼见着到了七月中旬,李玉笙向人讨了些木槿扦插在书院中,心想或许能在中秋赶上开花。
书院长林见他围着花坛专心研究扦插之术,不禁走来与他闲谈。“这木槿得李先生Jing心照顾定是能早日生根成花”
李玉笙将水淋入花泥中,应声笑道:“只怕有心难成,将这花枝糟蹋了”
“怎会,这木槿本易存活加上李先生的心灵手巧,想不开花都难,”长林笑着。
学生皆在课堂,书院一时又无杂事,两人便开始闲谈近日逸事。诸如某先生去应试得中后辞了书院高升,又如城南新开粥铺叫附近几家失了客源,亦或某大户喜得公子在城中摆了三天流水席,总之小到自身亲历他人趣闻,大到奇象怪谈,包罗万象。
“对了先生,”长林说着话锋突转,“前几日杜大人按例来书院视察,本是你接待才对怎临时换成他人了?”先前是杜大人指名要他接待,这次竟也是他要求更换人选。
李玉笙听罢一愣,尴尬地不知如何回应。若不是长林提起他还不知原是杜俞楠要求换人……说来他与他再无纠缠已有半月之久,就连那日他来书院,两人偶然撞见也只是客套行礼,言语拘谨,似萍水相逢点面之交。
“李先生?”
李玉笙回过神来,脸色微歉,“方才有些走神,失礼了……杜大人的心思我也不好猜测”
“你还是如此拘谨,说来也是,杜大人的想法我们何需去猜,对了昨日你搬家时我未能赶去帮忙,今日我想请你吃饭,庆你乔迁之喜”
“这……”李玉笙面露难色,“长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着实不敢劳你破费”,况且……他哪里习惯与人一同用膳。
李玉笙正想着脑中闪过一人,胸口微酸。他倒是习惯了与那人同吃同住。可两人毕竟形同陌路,何需再去想起他。
“李先生莫要辞绝,就如此说定今晚来我家小喝两盏”
“我……”李玉笙正纠结无措,却听有人来喊长林,见他满眼笑意离去只得无奈答应。
戌时。
“大人,杨公子今夜邀你去茗仙楼小聚,不知大人可……”
杜俞楠回家路上听来人禀报,不禁眉心微锁,默不作声——这杨公子定是有求于他亦或为日后相求来讨好献媚。
杜俞楠正愁官务琐碎外加心里头不畅快,索性点头答应,借此看看这杨公子约他去风尘之地后能做到哪般。
“那我这就去告知杨公子”
杜俞楠刚欲点头让其离去,却在抬头看清前方时猛地愣住,脚步停滞不前,眉心紧锁,神情不耐。
“大人?”衙役见杜大人停住脚步,双目灼灼看着前方手靠巷墙、身子半蹲着看不清脸的人,不禁迟疑着连喊数次“大人”。
衙役本就急着告知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