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玄蓥到了昆仑山中,为的是寻找昆仑山的忘情水。水如其名,服下就可令人忘记心中所爱。此外,它还能令人爱上睁眼所见的第一个人,十分神妙。从前是有无数爱而不得的人来寻它取它,也因此制造了不少怨偶悲话。太华知道此事之后,严加禁止,勒令各地龙君山神禁止凡人做这等事,否则便削其福禄。苍梧的父亲当时在位,听闻此事也觉得此泉水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就下了令不得魔界中人取用,并令雪崩一场,将泉水深埋了。从此普通人是再无法寻到此泉踪迹。
但是性属水的龙族,却是能顺着水脉寻到这处泉水。也不知当日太华是否是有意留下此等疏漏,总之也未明言禁止龙族取水,反正此地几乎就在魔尊宫前,又有几个龙族之人胆敢在魔尊眼皮底下拔虎须?
玄蓥却是打定主意,非来取了不可。他降落在东山下的一处镇子内,已是换作了凡人服饰,便往山中走去。他气宇不凡,路过旁人少不得被看几眼,忽地就听有个汉子惊喜叫道:“那不是易少侠么?!少侠留步!”
玄蓥疑惑一瞬,顿时想起万永所说的,他家离此地不远,同玄鋆相遇也是在此处,便知许是万永的家人。也便笑着回身,看向那追来的汉子。
这汉子肌rou劲健,一看便是个武夫,喜道,“少侠,你还知道回来,快随老郭回家去——我们家万先生可找着你没?”
玄蓥边走边笑道,“找到了。阿永现在正在我府里。”
郭平不禁笑,道,“那便好,我和东家天天为他担心。如今你俩——”在玄蓥身上看了看,又是笑。
玄蓥也含笑指给他看腰间玉佩,“阿永给我理的穗子。”
郭平便明白了。他看似粗莽,心思却是细腻,知道这俩人是在一处了,不禁又是喜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瞧不起我们小户人家,让万先生没了着落。”
“怎会,”玄蓥笑道,“阿永,我喜欢得很。”
郭平哈哈笑道,“这话你该说给东家听去,他听了也就放心了。”
不一时已是走到店铺前,原来万衮已是用那一万多银子另开了一家药铺,题名“天福药庄”。此处离昆仑山甚近,又是魔界灵气最盛的西皇宫所在,奇花异草极多,药材采摘之后,再贩运到中原地带,获利可至十倍之多。万衮又是开过镖局的,运药材更是知道什么路途最近、最安全,不过一两月光景,生意已是如火如荼,店面甚是大,伙计也雇了六个,镖师请了三个,还在店前设了粥铺亲自施粥。
郭平远远见了他,就忙伸手招唤。万衮抬头就见玄蓥走来,也是高兴不已,忙迎进店里嘘寒问暖,往他身后看了看,问道:“小永他在哪里?”
玄蓥笑道,“天寒地冻的,阿永我不忍心带他出来,他正在我府里休息。我自来给师父和郭三哥拜个年。”
万衮听他说得亲密,已是明白他俩的情形了,心里不免失落,面上强笑道,“如此,多谢易少侠照顾小永了。”
玄蓥坐下笑道,“我不曾照顾阿永,都是阿永照料我。”
万衮听了,怀想万永昔日的体贴细致,心里不禁酸涩,也只得作笑。
郭平给他俩端上茶,不放心地问道,“易少侠,你家里人怎么看我家万先生?”
玄蓥笑道,“郭三哥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阿永的。”
郭平连连点头,拍了拍玄蓥的肩膀。
万衮也欣慰道,“小永现在这样…我这做师父的,也就放心了。”
玄蓥撇去茶沫,饮了口茶,想了想那件事,笑着说出口道,“论理,我也该随阿永叫万掌柜一句师父,只是我家情况特殊,叫了怕是对万掌柜没什么好处。“
万衮忙道,“用不得,易少侠千万别客气,万家的四条人命都是易少侠救的,万某怎当得起易少侠一句尊称。“
玄蓥也便笑道,“万掌柜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有件事,是必得让阿永的长辈知道的。”说着看了看不明所以的郭平和万衮,笑得开心道,“阿永已是怀了我的骨rou了。”
郭平圆睁双目,叫道:“啥?!万先生怀里你的孩子?!”
万衮却是知道万永身体特殊,但听到心上人怀了他人骨rou,心里毕竟苦涩难捱,只得饮了口茶平静心情,方笑道,“如此也好,还请易少侠多多照料小永。”
“那是自然。”玄蓥笑道,“我来此处,也是求万掌柜给我和阿永一份婚书。有父母之命,才不落人话柄。”
万衮顿了顿神,便让伙计去买喜帖纸笔来,回头却见郭平简直回不过神来,不禁笑道,“郭三哥,你醒醒神,以前不曾对你说过,小永虽是男子,却也能怀子。”
郭平“啊!”了一声,揉了揉脸方才缓过来些,心直口快地埋怨万衮道,“早知如此,我就该撺掇东家您娶了万先生,不比娶什么偷汉子的婆娘好一万倍!”
万衮亦是悔不当初,后悔当年因为顾忌万永男子身份放弃了他,此时也只能笑道,“你说的什么话,我同小永是师徒,而且易少侠还在这,你快收了这惹他揍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