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秋茶楼自是无法回去,大都也待不住了。
三人停留在大都城外的长亭处,丹熏问万永有何打算,万永道,“我去临安赶考好了,早晚都要去的。”
丹熏也点头,左右看了看他的脸,无奈道,“你长成这样,玄鋆也敢把你放着不管?他是不知道阿yin的下场么?”说着吩咐晴泠去城里取些脂粉眉笔等物来。
万永同丹熏单独坐,亦是无话可说。
丹熏自我介绍道,“我名唤丹熏,是冥君。同他体内的苍梧,曾大婚过,有一个儿子,丹琰。”
万永心知这就是易鋆的“二老婆“,也就见了礼,又是默然。
丹熏颇觉乏味,挺无奈:“玄鋆怎么看上了你?“
万永摇头道,“易鋆只当方某是朋友,不曾…有什么想法。“
丹熏笑了一声,道,“我想也是,你别看那小子一本正经的,其实爱玩闹的很。像你这般沉闷无趣,他是不觉得有意思的。“
万永心里又是一番酸涩,也只能道,“冥君说的是。“
于是又是无话。
丹熏只觉自己仿佛对了个木头美人,觉得好生无趣。好容易挨到晴泠回来,便打开了妆盒,回想了宫洙的术法,给万永画面,笑道,“得画成丑八怪——也不知老四再见你,认不认得出来?“
晴泠在旁抿着嘴笑。
丹熏边给他描眉边笑道,“我倒是忘了,小泠儿,叫你四哥看,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把他画得再丑,他在你四哥眼里也美得无人能比。“
万永不解。
晴泠笑道,“我们龙族是动心才动——“脸上飞红,说不下去。
丹熏没正经地笑道,“他们神龙奇怪得很,没动心的人,就算美成阿yin戍俊那样,在他们看来也跟丑八怪似的。反过来,要是动了心,那就是丑的要死,他们也能看作国色天香。更有奇的,没动心的美人再美,他们胯下那活也硬不起来,只有对动了心的人才能成事。“
万永听愣了,下意识地回想他同易鋆那惨不忍睹的一夜,想起那将他弄得死去活来的rou刃,脸上不禁烫,嘴角却是扬起来。
丹熏啧啧道,“看来你俩是成事了?“
万永面色熟透了。
丹熏哦地笑了,道,“难怪你为他要死要活,他对你坦白心意了?”
万永无奈道,“他…他连句好话也不肯对我说的,如何能…”说着低下头去,又是窘迫又是埋怨。大抵天下男女入了情,都是一般小人形貌,所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丹熏忍不住笑起来,自抿了口茶水。
晴泠在旁笑道,“万先生,我四哥就是那个性子,你不要理他说什么。他这人,就喜欢好话憋在心里,嘴上尽说不讨人喜欢的话。”
万永微笑起来,“我知道。”
丹熏嗤笑,拍拍晴泠道,“这位万先生哪里用得着咱们告诉他,他早就把你四哥看得透了。出来这么久,我也得回冥界给他销册去了。小泠儿,你回医馆还是回府?”
晴泠想了想,忽然“呀!”了一声,懊恼道,“我还没给庙里解释呢,现在恐怕都知道万先生死而复生,又不见了。”
丹熏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角,晴泠讪讪笑道,“师父,你陪我去善后好不好?”
丹熏起身撂下银钱,也只得道,“好吧,小泠儿,我们走。”又对万永道,“万先生,保重。日后有缘再见。”
万永也起身作别。
万永背着书箱步行南去,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便走至易水之畔。此时初春时节,河中浮冰消动,芦苇刚刚冒芽,亦有翠竹如许、杨柳如碧丝般潇潇拂在水岸,水天宽阔,望之令人心旷神怡。万永不禁驻足观看,却忽然见到岸边有一个黑衣青年走过,端的是俊美无lun,袍袖纹龙,飒然生风。
万永心跳停了一拍。
只来得及叫一声“易鋆!”,便连滚带爬地跑下水岸去,雪白的靴子践在泥水之中,慌忙地追上那惊疑回头的人。
万永喘息着,拉住他衣袖笑起来,“总算让我找到你了!”说着喜不自胜地看他,只见他照旧是剑眉飞扬,灿金双眸,一双唇如桃花一般,没受一点磋磨。
易鋆也微微笑起来,问道,“你莫非是——万永?”
万永乍听他疑问,不禁一愣,旋即想起自己脸上的鬼样子,笑道,“是我。刚刚冥君为我遮面,你瞧着难看吧?”
易鋆点头,笑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万永微笑道,“我得去临安赶考,不是说好的,我中了状元,你就来见我——虽然你同泠儿小姐是赚我,我也想尽可能配得上你一点。”
易鋆笑了一声,俯身鞠了捧泥水,只见那浑浊的泥水霎时在他掌心中变的极为清澈,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易鋆笑道,“洗洗脸吧。”
万永也就就了他的手洗去丹熏掩人耳目的术法,再抬起头来时,只见易鋆眯了眯眼,灿金色的眸子仿佛有点危险。万永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