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扬一脑子混沌冲进别墅,他跟疯了一样到处找封敬宇,当他看见何曦搀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阿南达撤出来的时候,他都忘了要询问队友的安危,直接瞪着眼睛叫道:“封敬宇呢?封敬宇在哪里?封敬宇没、没事吧?”
当时的他已经忘记要收敛,忘记该有所掩饰,就这么直愣愣的抓着阿南达问。
“你……你干什么?你要勒死我是不是?”阿南达的衣领被他揪成一团,刚好卡着呼吸道,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鹿扬触电似的赶紧放手,又问了一遍:“封敬宇呢?”
“后面,快去帮忙,张小河一人有点够呛……”何曦话还没说完,鹿扬就转身跑了。
当他循着脚印走进事发现场时,眼前一片狼藉,到处是战斗痕迹,一地的血不堪入目。
封敬宇平躺在地上,早已晕过去,张小河正在翻看他的伤口。
鹿扬忙不迭的跑过去,眼看着封敬宇的腰侧还在流血,一阵痛心疾首的自责让他根本没勇气直视他。
“我来吧。”鹿扬咬咬牙,他想亲自看看伤口有多大。
张小河也没有拘,自觉让开了。
鹿扬放下枪,脱下手套,两只手颤巍巍的掀开被撕破的衣服,伤口暴露眼前——看得出来刀子插进去至少一半,口子划拉的很大,已经看不清具体形状,全都被血糊起来了,就像一块没有洗过的猪rou。
“他晕了多久?”
张小河估计了一下:“大概十分钟。”
鹿扬俯下身自拍拍他:“封敬宇?封敬宇你醒醒!看看我是谁!”
对方没反应,仍旧是一脸宁静的睡相。
鹿扬不死心,摸着他的脉搏,继续喊道:“封敬宇!你他妈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快点!快看啊!”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伸手扇他巴掌。
“喂你干什么?”张小河见鹿扬不但没有给他包扎伤口,反而还抽他,有点急了。
“不能让他睡着,”鹿扬停下手说:“你继续叫他,我给他处理伤口,然后抓紧时间离开这里。”
张小河也没主意,只能选择照着鹿扬的话做,有点不忍的开始往封敬宇脸上打巴掌。
鹿扬逼自己冷静下来,拿出纱布开始帮他裹伤口。
封敬宇太重了,加上又是平躺,他和张小河一人撑着他身子一人缠纱布,废了好大劲儿才包扎好,然后马不停蹄的离开。
临走前,鹿扬脑海中突然闪出点什么,他转头看向床角那个开着的抽屉,里面摆着一摞册纸。
“小草,你先带他离开,我在后面掩护。”
张小河根本没有时间对鹿扬的话发出质疑,他背着封敬宇先走了。
确定张小河出去了,鹿扬带着一丝不确定一步一步走到床边,蹲下,捧起抽屉里被翻乱的几本册纸——果然全部是账本!
他一直以为刚才钟灵伯在偷袭的时候把账本都拿走了,没想到会遗留下几本,真是百密一疏啊……
封敬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只觉得整个腹腔都好痛,痛到像被人捅了几刀……哦对,他确实被捅刀子了,妈逼……耳边隐约传来讨论声,但听不清在说什么,就是这些声音把他吵醒的。
他张开眼睛,一时半会儿什么都没看清楚,四周除了白森森的一片,还有几个脑袋在上方晃来晃去,什么玩意儿啊?
不醒还好,醒了疼痛感更加剧烈,他觉得腰都要断了,皱起眉,艰难的张开嘴:“我……我……”
鹿扬一看见封敬宇醒了,第一个就迎上去,关切的问:“怎么了?”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小鹿,这大概是老天爷砍他一刀后给他的最大恩赐,要是这一秒他看见的是阿南达,一准睁都懒得睁开眼睛了。
“疼……好疼……”他并没有矫情,他受过的伤还少吗?但这是第一次有那种钻心钻rou的钝痛感,他甚至觉得是内脏在痛……该不会他的肾真让医生摘了吧?!
“我的肾……”纵使现在封敬宇没力气做出表情,但他脸上还是明显浮出惊惧的神色。
鹿扬俯下身轻声说:“你的肾好好的,只是刀口刺进去的时候伤到腰椎间旁,你得多养一段时间。”
知道自己双肾保住,封敬宇落了一口气,但那种深入骨rou的疼痛一直在持续,还伴随着头痛恶心,他心里很烦躁。
“小鹿,我快疼死了……”都这节骨眼上了还不忘装个可怜。
鹿扬眼中支离破碎的闪过某些东西,他强打着Jing神扯出个笑:“你伤口那么大,缝了针,而且现在麻醉过了肯定疼。”
“啊……那我要疼多久?”封敬宇哀怨道。
“可能一星期吧。”
封敬宇两眼一闭,骂人的脾气都没了。
这时候任佰鸣和潘祥海进来了,看得出来这俩人的神色并不轻松。
“阿宇……”任佰鸣张口一喊,却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
“任叔,对不起,我……是我没用……”封敬宇换了几次气才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