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公之于众的痛苦还算痛苦吗?
自燕山南下,路过京城,挽明月顺道赴邀,去了一场酒宴。往常这种场合,挽明月时能躲则躲,这次主动赴约,媚好也挺吃惊。直到左右应酬到昏昏欲睡之际,京师舞坊近日最优秀的学徒在宴上献舞,经四周人耳语,媚好才知道他此举何意。
下了酒宴,媚好发觉挽明月心情很好,正要打趣,便见他要了匹马,说要到京郊转转,一并打发媚好他们先在城里住下。
他临走前叫住媚好。
媚好喜出望外:“你要带我去吗?我也想看看住湖上是……”
“我这一身怎么样?”挽明月整了整衣服。
媚好登时垮了脸,把马缰朝他怀里一丢,转身回客栈:“人模狗样的。你又不是去见哪个姑娘,怎么在意起这个。”
挽明月抓住缰绳上马,笑说谢了。
媚好想起什么,又从客栈跑出来,叮嘱他:“最近风言风语挺多的,你尽早回。”
挽明月嗯了一声,马蹄扬尘而去。
媚好目送他离开,她其实很多时候都不懂副门主,分明平常那样注意影响的一个人,却总对韩副楼主腻腻歪歪的,说的话也让人掉鸡皮疙瘩。两个帮派剑拔弩张的,可每次一有机会,他就总要去见面,以至于江湖都传他喜欢韩临了。磕头送手绳这事要是传出去,更洗不清!
龙阳这种风言风语,许多人唯恐沾染上的,他却不躲,还要去找韩副楼主,真是不知脑子里怎么想的。更别提韩临现在那难听的名声。
挽明月本以为那四周该很荒凉,罕见人烟,没想到也不至于,临近那片湖一二里左右,有供行人歇脚的茶肆、饭馆一两间。也是,不然韩临总不能在船上支个炉生火做饭,冬天倒好,如今夏天,岂不是热死了。
湖畔生长着长长的芦苇,秋夏之交,仍旧深绿茂密。远远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对着芦苇练刀,见他来,停了刀,朝开阔地界走了几步,等他纵马过来。
把马交给韩临去拴时,挽明月放眼望向那片湖。不大,远称不上碧波万顷,他到时是下午,暑天正热的时候,湖边倒好,凉荫荫的。因为没人,水倒很清澈,容着蓝的天白的云,系舟的岸边有小小的鱼群游移。
韩临一脚踩在船舷上,船头触在水中,惊得鱼群四散。他先把船上空地原先占地的鱼竿、鱼竿和漏网收进去,再从船舱中搬了张矮桌出来,才伸手拉挽明月上船。
挽明月奇道:“你什么时候学会钓鱼了?”
从前在长安的时候,挽明月曾带他去开冻的春水上泛舟垂钓,没想到他嫌无聊耗时,架着鱼竿就在一边睡着了。
“我就试试,反正也没事做。可什么都钓不上来。怎么有人能好这个。”
上了船,挽明月把袖中捂热的东西抛给他,韩临接过一瞧,是一只铜制的风铃。
“听说你搬到这里,晚上该无聊吧?正巧你也快过生日了。”
这只风铃并非是时兴山峦、铃花的款样,十分古拙,像是旧时佛塔佛寺中悬挂的。铃铛为青黑色,素面无字,仅有三道刻槽,吊线也为铜制,绞丝链所吊风摆为一寸大小的燕尾镖。
韩临拨弄两把那只燕尾镖,笑说:“亏你想得出,把这种杀人的玩意挂到底下。”
“你以为容易啊?我磨了好久,才叫它又薄又小又轻能响。”挽明月伸出手指给他瞧:“看看,我这手指这两天都磨出块茧。”
韩临竟真的过来摸了摸那块茧,笑着说辛苦了,转过身四处试,终于选定挂在船舱前沿,而后跪在船边,弯腰掬湖水洗了把脸。
“这天又不冷,你裹那么严,练刀多不方便。”挽明月刚才就发现了,韩临全身上下穿得严严实实,衣领都快拽到下巴。
韩临跪在船边擦脸,没正过脸,只说:“前两天受凉了。”
“住湖上确实不如平地……”意识过来后,挽明月忙止住了这个话题,又续着方才的钓鱼说:“你这个湖鱼倒不少,怎么找到的?”
“前两个月杀人,正好追到这里。”韩临脸上挂着水,也没擦,过来坐到挽明月对面。
他走动时这船摇来晃去,很令人不安。
挽明月拿眼去瞧系木桩的纤绳,问:“不怕大半夜绳子断了?”
“还真别说,前几天下大雨,断过一次,断的时候没醒,白天才发现。”韩临指着湖心,“船都飘到那里去了。”
“你这点警惕怎么能行?现在这么多人想杀你。”
“那晚太累了,平常不这样。而且我也不怎么待在这里,这几天是闲了。”
韩临说着,突然发觉挽明月坐得很不方便。床上只放了一张矮桌,他腿长得过了头,没地方搁。
韩临想了半天办法,仍是处理不了,提议说:“这边有个饭馆,我带你去那里吃吧,你坐这上头伸不开腿,半天该麻了。”
挽明月说不用麻烦,本身就是想来你住这地方瞧瞧。
“你是不是又高了,天啊,你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