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关了好几个小时,秦衍有一搭没一搭和秦朗意说着废话,翻来覆去地就是那几句害怕车轱辘话,秦朗意见他皱起一张小脸,一派不耐烦的神色,转个身坐下面朝门口又沾上惊慌。
倒也不嫌累,秦朗意靠在墙边想,他抬眼望向那扇破旧的铁门,心思千回百转,面上没带出半点来。
直到先前的那中年男子推开了门,他扯出个笑来,冲着里头的两人比划了个请的姿势:“请吧。”
秦朗意起身走在那中年男子身后,他瞥了一眼秦衍,后者牵着秦朗意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跟在秦朗意身后。
在那废弃的厂房当中摆了桌椅,上头坐着的是位稍显富态,长相软和好亲近,两鬓斑白的男人,背后站了五六个Jing壮汉子。
秦朗意沉默地他对面坐下,秦衍顺势站定旁边,手里头还揪着秦朗意的一块衣服。
那男人也没说话,只是朝秦朗意的那方抬了抬下巴,从后头走出个汉子,将秦朗意手上绑着的麻绳给解了。
秦朗意抬手摸过腕骨,舒缓着已经麻木僵硬的手腕。
“元叔今天这是做什么?”秦朗意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王元,王元是公司里的董事之一,在他爸还活着的时候跟秦深南称兄道弟,如今他当家主事了,便动了些妄想。
王元一听这话,手往桌上一拍,他脸上露出凶相:“这话我还要问你,你敢叫警察去查我的私帐!”
“元叔可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人,你同我爸是兄弟的交情,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秦朗意蹙眉面上的一派无辜,他转动着手腕,抬眼间打量起这间废弃厂房的建筑结构。
“你也知道我和你爸是兄弟交情!你还做出这种事来,连半点的脸面也不给我留!”不只是脸面,若等警察那边查出点什么,他难免会遭牢狱之灾,这才是今天走险招绑架这秦朗意的原因所在。
王元指着秦朗意的鼻子骂,他气得胸膛不断起伏,又冷笑一声道,“你要是有做半点小辈的谦卑,我今天也不用动这么大阵仗来请你了。”
秦朗意抬眼去看,在桌上狠狠一拍,震住的不只是王元还有秦衍,他抬头看向秦朗意的侧脸,只见他端着一双冷若寒霜的脸骂人:“我爸去世,你趁机挪用了公司里的款项,导致好几个项目资金链断裂出现问题,这事我先不追究,但我接手后,你处处给我使绊子便罢了,还想同那些不省心的将我挤下去,这又是哪来的道理。你这样的长辈,我还真不敢认。”
秦衍拼命扯他衣角,觉得秦朗意或许是疯了,如今是对方这是绑架,他们就是砧板上的鱼rou,还和人这样细算道理,弄不好对面一不高兴就想先弄死他们了。
秦朗意叫他扯得烦躁,他低头去看,秦衍一脸的你疯了,他瞧了秦衍一眼,又收回目光,只拍了拍秦衍的手背稍作安抚,看着有多大保障似的,秦衍嘟囔了句谁也没听见的,然后便安静了下来。
既然倒霉哥哥都这么做了,还能怎么着呢。
“你倒是牙尖嘴利,真是做惯了少爷。”王元脸上的rou都气得在抖,他怒目而视看向面前清瘦的少年,秦朗意不畏不惧地回望了过去。
“若是元叔你今天求的是财,我还能与你伏低做小一番。”秦朗意握紧秦衍的手腕,他深吸了口气道,“可你要的是我们兄弟俩的命啊。”
秦衍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没收到钱之前就要撕票啊。他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干燥温暖的手握紧,大约是秦朗意让他别怕。
“你和他也能算是兄弟?”王元嗤笑一声,倒也没反驳先前秦朗意的话,他的确不是为了钱财。
“他姓秦,自然是我弟弟。”
王元忽来了兴趣,他苍老浑浊的双目锐利地盯着秦衍:“小孩,你要是给我嗑了头,拜我做干爹随我姓,我今天就放了你,怎么样?”
秦衍抬眼去望秦朗意,他只能瞧见秦朗意稍稍抬起的下颚线,看不清表情,他觉得有些可惜,之后冲王元露出了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叔叔,你也听见了。我哥说了,我和他才算是亲兄弟。”
“好一个亲兄弟!”王元抚掌而笑,目光如毒蛇般地盯在两人身上,他稍稍一摆掌,身后的几个大汉便准备上前。
“元叔,你要是现在停下,我可以既往不咎。”秦朗意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惊慌来,他如同好心劝告地说完了这段话。
“这些话现在对我可没有用了,我就是要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留下命来!”王元Yin测测的裂开嘴,话里都带着狠毒。
秦朗意不慌不乱,他握好秦衍的手碗,指头不动声色地一笔一画地在秦衍掌心里写下个字来,末了,他抬起头,脸上的是怜悯,他似真似假地感叹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是?”
话音才落,厂房的大门被‘轰’的一声踹开,残虹如火的落阳照了进来,众人被这动静吸引去看,等看清来人穿着的是特警制服时,方知不妙,立马回头去看,秦朗意早带着秦衍跑出了十余米外,王元气急,如今连人质也拿捏不住,他怒火攻心地指着刚刚站在秦朗意身旁的司机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