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想不到,和硕特王爷竟会把人伤得这么重。
虽说只是南人禁脔,但那天院墙外面马鞭划破空气的声音和痛苦的低yin却也让周遭的人听得心生寒意。
王爷打了人之后正赶上年尾去朝廷述职,府里上下也开始为两个月之后的打春忙活,没有人顾得上照顾阮云,所幸,也没人顾得上折磨他。
将养半个月,身上的鞭伤已经结痂,只剩下后面王爷用棍棒打的留下的淤青,可是阮云不敢再等,那天王爷对他幼弟流露出来的兴趣让他坐立难安,甫一能下床,便求管家让他回家探亲。
“回去可以,”管家坐在那里,看着面前陪着小心满目恳切的阮云,有些轻蔑的笑了笑,他向来是瞧不起南人的,这群南人,只配给他们蒙古国做狗,“只是王爷怕你们认不得路,需得带上些家伙事。”
阮云垂下眼睛,点点头。
疾驰的豪华马车在一个街巷停了下来,惊得两旁玩耍的孩童收了玩具紧张地贴墙看着,各家的妇人闻声也从从自家院子里忙走了出来,有些害怕的慌张把孩子领回去,然后紧闭房门,偷偷从门缝打量外面。
只见一个眉目清俊的高瘦男子从车厢中走了出来,一身青衣,长身玉立,纯白的玉带紧贴腰线,有些扎眼的是手腕和脚腕上戴着叮叮铛铛的镣铐,镣铐伸出长长的一根链子,被他身后一个蒙古人打扮的人握在手里,仿佛是主人牵着宠物。
妇人们想了起来,这位是邻居阮家的长子,只是清减了太多,竟是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
“哥哥!”阮家幼子阮湘一见兄长,激动地便要跑过去,却被母亲一把按住。
老两口压着阮湘,走到蒙古管家和阮云面前,跪地行礼。
“起来吧。”那蒙古管家道,居高临下了扫视了这个南人之家的陈设,轻哼两声便便走了出去。
阮云才敢上前去扶父母,阮父却避开了他,径自站起来。
阮云温润的眼睛探寻似地望向阮父,阮父方才有些冷淡道,“你既已经入了王府伺候王爷,便应好好的守你的本分,今日回来做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阮云才低声道,“只是放心不下爹娘和阮湘。”
阮父也不再说话,低着头看向地砖,也不看他,隔了一会儿,阮母有些为难地打破沉默道,“我们都好,你在王府里伺候王爷才是正事,你爹和我照应着湘儿,你放心便是。”
阮云的手有些发抖,他何等聪明,顷刻便明白了父母的意思,原来是阮父阮母觉得自己丢了他们的脸,他作为男子被纳为私宠本就是一件耻辱的事,更何况王府里荒yIn无度,风吹草动顷刻便传得人尽皆知,只怕他的种种早就街知巷闻就让父母抬不起头来了。
阮云垂下眼睛,摸了摸紧贴着自己对着自己一脸亲近的幼弟,却被阮父一巴掌打开,“别拿你的手碰他!”
“爹爹!”阮湘抓住阮云的胳膊大声抗议,却被阮父一把拽了过来,这个原本让他骄傲的儿子如今成了委身人下人人羞辱的丑闻,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传闻让他感觉自己也成了人们口中的笑柄,他宁愿自己这个儿子死了,也不愿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老人老羞成怒,冲着阮云怒吼道,“你自己伺候男人的玩意,别弄脏了你弟弟。”
阮云的手有些发颤,后退两步。阮父仍不住口,“你那些破事儿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人人都知道你他妈离不了男人的脏东西,你还嫌你爹娘的脸被丢的不够是不是,还专门回来让别人来看笑话,就这么被人牵着,你他妈就是条母狗!”
阮云倚在墙上,浑身上下冷得仿佛浸在冷水里。
“行了行了,你别再说了。孩子也不容易,他也不愿这样。”阮母劝道。
“他不容易,我们这些年养大他容易吗,早知道他这么下贱,还不如让他去死。”
阮云眼前一阵发黑,强撑着心力低声道,“我来,只是想让你们送阮湘回乡下,我怕王爷对他……”话还没说完,阮父便使出全部的力气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嘴角的鲜血一滴滴地滴在地上,仿佛是掉落的眼泪。
阮云抬起头,面前是愤怒的父亲和责备的母亲。
“你自己去舔蒙古人的鸡巴还不够,还要祸害你弟弟!”
阮母流着眼泪把阮湘护在身后,怨恨道,“这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对那王爷提起他!”
阮云张口欲言,可是,没有人停下来听他的声音。
他的存在,现在只是耻辱。
闭上眼睛,黑暗的世界里满是斥责的声音。
好一场笑话。
胸口一阵剧痛,是阮父愤怒的一计窝心脚。
“大胆!”门突然被推开,是蒙古管家,“这是王爷的人,你们也敢打。”
阮父阮母拉着阮湘赶忙跪下。
“劳烦您带我回去吧。”阮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我的爷,您可回来了。”管家领着阮云刚进门,小厮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指了指阮云,努努嘴道,“王爷找他伺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