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从漫长的噩梦里惊醒。
平权军的夜晚深黑而安静,他在一片漆黑之中怔怔地张大眼睛,那只蓝色的瞳孔诡异地泛着微光,仿佛是寄生在夜里的某种动物。
他平躺在自己地床上,眼睛适应了黑暗,也能看到些东西。比如墙上水沁的shi痕。
他盯着那片漆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那里面应该有他的生殖腔。他知道他的生殖腔和别的Omega都不一样。即难打开,又过于窄小,还十分的不敏感,伺候起主人的时候总是力不从心。主人们常常因为Cao不进去,或者Cao进去他的反应太小而愤怒。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梦的关系,他总觉得那个埋在他身体里的地方也在隐隐作痛。就像要撕裂肚子一样搅动着。
他不知所措,只能把手虚虚地搭在小腹上,从被子里伸出的手还带有一点点暖意,聊胜于无地抚慰着抽疼的神经。
今夜是睡不着了。他多次强迫自己闭眼,可不久后就无奈地醒转。他沉默地躺在床上,把自己想象成与这屋子里的床或者家具属无差别的物品,和黑暗融为一体。
四周过于寂静,所以窗外那一声响亮的爆炸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爆炸声过去了不久,又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了一点绿色的荧光。
那片绿色的荧光正好洒在小季的枕头边。他偏头去看了一眼。
小小的绿色光芒忽闪忽灭,小季看了它好一会儿,慢吞吞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是什么?他不自觉地疑惑到。
他试探地伸出一只脚踩在地上,冰冷的瓷砖地板有点冷,他把自己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连人带被子裹成一个棉团子,试探地拖着被子下床,滚向窗边。
平权军里程允的房间是朝着基地外面的。但流放之地除了沙子就是火红的岩石,没有什么好景色,就是平日里程允也习惯拉上窗帘。朝外的窗子被特殊工艺加固过,从隔音到减震做得都很好,能够穿过窗子传到房间的声音,不知道在外面该有多大声。
小季拨开帘子。只见远处夜空不间断地闪起绚烂的火光,四放的能量不知道刺激了流放之地的什么物种,夜空里飘满了绿色尘埃一样的细小光点。
远方的火光此起彼伏地炸裂开来,那空气中的绿色光点也随着空气里热量的流动浮浮沉沉。
小季看得呆了。他裹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从他的身上滑了下来,他就这样赤脚单薄地站在窗前。
不知道是不是光亮影响了程允,他也被迫在半夜张开了眼,睡眼朦胧地抬头,只见小季呆呆地站在窗前,“嗯?小季?”
“啊,”小季立刻转过头来,两只眼睛在火光的映照下发亮,他露出一个微笑,“程哥,您醒啦?”
“怎么?”程允披了一件衣服,趿着拖鞋走过去,“又打起来了?”
小季给他让了半边位置,两人一起看着窗外明灭的光。
程允瞥了一眼,便明白了大半,“是打起来了。那是他们炸出来的火光。”
“流放之地其实很混乱,尤其是平权军以外的地方,”程允指指远处的正在交战的场景,“这里势力很杂,而且并不是所有势力都友好。”
流放之地这样的混战时有发生。平权军之前也常和他们火拼,这些年逐渐扩大,建立了威信后好了些。尤其现在平权军几乎是流放之地最大的药类供应和中转商,垄断了大部分药品交易,更没人敢轻易招惹。
小季了解地点头,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飘散的绿色光点吸引,他指了指它们。“那这个呢?是什么呀?”
“曼达花,”程允给他解释到,“流放之地的植物。接触到过量能量就会发出荧光。他们估计炸到了一片曼达花。”
小季从没见过这种植物,确实,在帝国曼达花可不多见。帝国的植物园里种得最多的是旧时代的奇花异草。那些娇贵的植物根本没有办法适应如今外界的环境,所以只合被种在温室里。
他趴在窗子上,饶有趣味地看着一片又一片的曼达花碎片像琐碎的星星一样被炸裂开来。
程允看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外面,忍不住问,“你想出去看看吗?”
“啊?”小季收回了视线,茫然地看着程允。
程允靠在窗框边。其实要带小季出去走走也不是不行。小季来了平权军之后一直待在基地里,甚至在基地也只在训练场,食堂,医疗室和寝室里待过。确实可以出去看看。“出去看看吧,下次带你。”
小季其实有点紧张。第一次让他出房门就差点让他晕倒在外面,甚至在他来平权军这么久也很少产生过对外面的好奇,面对外面更宽阔的世界,他有点本能地颤栗。
他的嘴唇毫无意义地动了动,可他说不出拒绝的话。做久了予取予求的玩具,不习惯拒绝主人的命令已经很久了。
而且,他敏锐地察觉到,程哥似乎很期待自己同意的样子。
他鬼使神差地忽略了自己的恐惧,带着几分讨好,冲着程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