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那个神圣骑的事,你上次查到的资料里头有说他平常的喜好之类的吗?」
「是没有,怎麽了吗,今天怎就问起他了?」
「那一般四十出头岁的人喜欢收到怎样的东西?」
「钱吧,哈!开玩笑的啦,你问这个做甚麽,难道?」
「没有难道,没事,我先挂网了。」
没那个脸再继续问,罗嗦,要回答人问题的还问那麽多,等等一定会追问,还宁可自己多想想,想破头。
这时候手机响,是警察杯杯,糟!
可不接会更糟,有次他就杀到医院去,穿着警察制服,只是要通知郑阙晚上记得要跟团,害得当时在场护士以为郑阙惹了甚麽事,事後花了精神去解释。
大可以用简讯,陈叔则说那时候在附近,就顺便。
郑阙苦笑地接起,「喂……?」
「坦白从宽,你的一字一句都逃不过警察杯杯的法眼。」陈叔一副「老子知道你有事瞒着」的口吻威胁着。
八字都没一撇,连东窗事发的机会也没,就被戳破。郑阙支支吾吾地很想乾脆口吐白沫倒地装死,可就没这种迹象让他发作。
「你要追风雅?原来你喜欢大叔,难怪跟你差不多大的欧阳被你发了好人卡,哈哈哈哈……。」陈叔爆料,把欧阳的牢骚给说了出来。
「呃,欧阳说了啊?」这下没脸见人,发卡的却成了罪首。
「他也只是说说,你别放心上,跟他认真,就输了。」陈叔打圆场,继续问:「真的要追风雅?」
「不是啦,是……。」为了不要丑事传千里,外加被越描越黑,郑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还叮嘱陈叔这是属於他们两之间的秘密,如果说出去……。
「就跟阿华说的那样烂机机,我知道啦!」
「那我该送甚麽好?」
「外科医师应该会喜欢手术刀吧!德国进口的不错。」
到哪去找手术刀,难度也太高,再说,跟医疗扯上边的东西,价格都不斐,郑阙问问还有没有其它的选项,陈叔一连说了几个,也都是需要荷包够宽的,他一介基层行政人员的薪饷还不到他警察的一半,怎能负担得起?
「其实,老话一句,心意最重要,他都做便当了,可见这涵义很深啊!」
「甚麽涵义?」
「啧,时下年轻人像你这样迟钝的也不多了,当然是对你有好感啊,不然你想,一个医生会闲到帮人准备便当,不是打赌输了就是替家人准备,再不然就是为了心肝宝贝啊!」这里头可充满了爱啊,孩子。
「可是,才见一次面……。」
「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有爱就可以,听警察杯杯的。
「分开也不需要理由。」
郑阙若有所感,又没预警地插了一句感触。
这让陈叔叹了下,「你还有阴影喔,都过去几百年了,再说,你拿过去的事套用在还没发生的人身上,不会觉得太不合乎逻辑吗?也对一开始就被你否定的人来说,不、公、平,亏你学法律的。」
那句不公平还刻意放慢速度,像是日本女生暧昧地对人说打、咩、呦之类的。
「理性与感性是两回事……」还没说完就被打断,陈叔接说:「那你就不需要用理性去想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会喜欢甚麽,而该用感性去体会。」
「所以要送甚麽?」
感性这档子事怎样也不会发生在没见过几次面的人身上,更别提甚麽体会。
「把你自己送给他啊,哈!」
「吼……,认真的啦!」
「那我也认真的告诉你,你若对他没好感,就别再接受人家好意,让对方产生错觉,到时候伤了人就连朋友也做不成,啊,我要先下了,今天我就不跟团了,帮我向会长请假,掰!」
郑阙看着陈叔说的话,他明白,但,也不明白,不懂自己为何拒绝不了,那种诚恳的好意,一旦不领情,像是罪孽深重般,不想接受也难。
会长此时也传了讯息给他:「你在喔,缺人,要不要一起?」
「好,组我。」
不加考虑就答应跟团,除了练等之外,也练练脑袋,大部分时候玩线上游戏,扣掉卖点小东西赚零用花之外,其实多是在想着事情。
自从分开以後……。
我就再也没在线上遇到你了,再也没……。
分开的真正原因,郑阙心里隐约有数,公会的几个好大哥们也为他分析出唯一的可能性,但他却仍无法释怀,在那次之後,明显地感觉自己的个性与感情观有大幅度的扭转改变。
至於是好是坏,不重要,因为,已无意义。
当一方已经淡然,另一方做得再多也没用,感情怕的不是受伤,也不是欺骗或背叛,而是不去面对,不敢接受,不愿放下。这是雄哥那时候听完众人分析之後,归纳给郑阙的一段话。
至今虽仍受用,不过效果颇慢,就像生了场大病,病去如抽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