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阙再要问那句明天见是甚麽意思,系统已显示该玩家不在线上,斗大的红字说着风雅已下线,也走太快了吧,还卖弄甚麽玄虚。
那就看明天你卖弄甚麽玄虚,最好是可以见得到,甚麽都没有互留,是要怎样见面,郑阙满腹疑问与不信,但,好奇。
好奇可以杀死一只猫,但杀不死郑阙的那只,他没带着疑问太久,没一会儿就趴着睡死了,一觉到天亮,照着平常日子起床。
今天是白天班,一边刷牙一边回想昨天做啥了,喔,聚餐。
习惯裸睡的他,翘着那里盥洗,利索地冲了个温水澡後,整装出发去上班,一路上他希望今天的病人不要太多,可以空点时间来吃午饭,即使这样想有点不可能,不过每次总会这样祈祷着。
到达上班的医院,从容穿过大厅,转弯下楼梯,先去美食街的便利商店买个早点才去急诊柜台签到──他是急诊书记,负责急诊相关行政业务,举凡挂号、批价、住院、谘询、行政杂事,一到了假日就更忙,平日分工的行政单位,一些业务就落在急诊柜台上,因为整间医院就剩急诊有人可以问。
且急诊没有号码牌可以抽来排队,往往是正在处理眼前的事情时,旁边就插进个谁来问问题,或是加进急诊伤患要挂号调阅病历,甚至还要连络家属,遇上游民送医的就得找来当地里长跟警察协助,杂七杂八的,所以必须当下立即判断出事情的轻重缓急。
最高记录是同时来了开刀房的批价单、住院手续、急诊挂号、调阅病历,以及眼前排队等结帐的病人,他冒着汗战战兢兢地一样样解决,忙完的瞬间,精神一松,直直地想睡死去。
书记还得遭受到无理家属的指控谩骂,明明就不关他的事,仅仅是因为家属通常不敢得罪医生。除非那位医生太夸张。因此,倒楣的都是行政人员。
刚与上一班同事交班完毕,就来了辆救护车,没迹象没通知的,惹恼了检伤护士,今天检伤柜台是柳耘,一位直脾气却心善的短发女孩,做这行两年了,正准备考N2。
柳耘一脸不高兴地离开椅子,走去大门接那床病人,郑阙手边正忙着点着电脑安排床位,还一边接电话跟库房紧急请领一些点滴输液,有些不够用了,今天还是周末,小夜班量大,得存些备用。
「怎没先来电话,家属呢?」柳耘边把病人推来检伤边问,可开救护车的大哥耸肩,只说随车的是外劳,家属在路上还没到,这让柳耘火大,但仍见她压了下来,直问:「病人甚麽情况?」
救护车大哥一边说,柳耘一边敲打键盘记录,同时帮病人量血压跟体温,结果血压很低,仪器发出警示声,「BP 60 over 50……靠,推进CPR室!」柳耘瞪了那位救护车大哥一眼,郑阙也瞧这是哪家私人救护车这麽没心肝脾肺,血压这麽低也不先说。
迅速查了该名病人的资料,所幸有来住院过,当下就先KEY单打电话向病历室调旧病历,没多久就从身後的气送筒送来,郑阙托给传送人员先送进诊间给医生,这时候家属到了,见不到病人,直问那个一脸无辜的外劳无果,才来问郑阙。
「在CPR室处理,先那边稍坐一下,等等医生会来说明。」
这时候来了一位常客,郑阙都知道他要做甚麽,一如往常摀着肚子进来,郑阙叫了柳耘来检伤,一看见那个病人,柳耘一肚子火就烧出来了。
「又怎麽了,健保卡呢?」不耐烦的语气没惹毛那个病人,只见他痛苦地说着自己的症状,柳耘一边用力敲着键盘,然後叫病人去候诊区等一下。
柳耘就快闪进诊间接手去CPR室帮忙的人的业务。
可那个病人嚷嚷着说他快痛死了,开始大叫,郑阙皱了眉,怎每次来都是这招,可都没死透,却吵得原本就人声鼎沸的急诊更乱了。
病人趴过来赖在郑阙面前的柜台,直呼快叫医生出来帮他看病,郑阙也当一回事地打了电话去诊间问问现在有谁可以接病人,实习医师也可以,不过大夥都忙着,没空搭理这一点都不急的家伙。
痛,就痛吧,医生的话死不听,说不能喝酒硬要喝,喝完就犯胃痛,来打止痛药就走人的,还赖帐、偷跑,且止痛剂指定要吗啡等级的,整个就是上瘾。
在他叫喊无人应,开始拍桌子,一旁的病人纷纷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作戏,诊间走出来一身浅蓝色手术服披了件医师袍,踩着拖鞋的医生,那是王叔,他刚缝合好上一位车祸病人的手部trama,「怎麽啦怎麽啦,里面还有病人在休息,你小声一点,到底是怎麽啦?」
「肚子快痛死了,医生,快帮我打一针止痛。」
王叔看向忙翻的郑阙,再看回这病人,很没当一回事的假耐心说:「又胃痛啦,你刚喝多少酒了?」他认出这是熟门熟客,来讨药的。
「一小瓶而已,好痛……。」
装得可真像,反正止痛就好了吧,王叔转身进去从护理车上拿了针,再到柜上取了KETO,帮这位病人打针。药效发作後,却听病人不满地叫着:「不是这支针,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