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咬牙,警惕地望望大门外那一群不停巡视着的警卫奴隶,又转头望了不远处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那些熟睡的苦役奴隶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猛地抽出一份文件,以极快的速度卷成团塞进了刘纪鹏的手中:“要照顾家人他妈的自己去照顾,老子一大老爷们没那份闲心!”“连长!”刘纪鹏眼中闪动着惊讶万分的光芒:“你这是干什么?!”“苍泓邸机密地形图!”赵震涛咬牙切齿地发出一阵低吼:“本准备见你们最后一面就走的,现在我也想通了!他妈的老子实在舍不得你们这些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些老子辛苦训练出来的铁血战士沦为牛马,被锁在发电机上活活累死!”“连长!”刘纪鹏彻底哭出了声音:“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年青军官豪气顿生,一下子挺起了宽阔厚实的胸膛:“有什么罪我一个人扛!”“连长,要是少爷惩罚你,你就多给他说说好话啊,不要那么倔,看在老交情的份上少爷应该不至于会要你的命的。”“这个你不用管!”赵震涛大义凛然地笔直矗立在地面,说完突然低下头,望着那个满脸都是泪水的小兄弟,眼中闪烁着野兽一般凶残的光芒,棱角分明的嘴唇中一字一句地发出一阵低沉有力的的警告:“不过有一点你小子千万要给我记牢了!悄悄逃出去就行,不能伤及无辜,更绝对绝对不能伤害少爷!要是
生生地枪毙,连长你简直就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对他一顿臭骂外加一顿痛揍,回过身就那么一下子跪在少爷面前。连长你不知道,我们是头一次看见像你那么一个铁骨铮铮,说一不二的硬汉子,那么一个宁死不屈的战斗英雄,居然主动屈下膝盖低头跪在少爷面前,求他给邵武铭一个机会!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全都惊呆了!看见你为了帮邵武铭争取到那个活命的机会,被少爷存心折腾得遍体鳞伤,几乎虚脱都一声不吭,好多兄弟转过身都哭了。那时候你身上全是被拷打后的伤口,被折磨得那么惨还咬紧牙拉上邵武铭,不眠不休地陪着他利用休息时间进行额外训练,痛骂狠揍暗中鼓励外加一遍遍亲自指导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后来再度考核长途高负重越野的时候,这个兄弟到最后坚持不下去了,你就操起根棍子在后面打,实在跑不动,连长你就是拖也把他拖到了终点。最终总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赵震涛的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没等他说话,刘纪鹏自嘲似的抹了一把泪水,又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还有1排长郑东骏,你还记得吗?在那次边境战斗中他双腿骨折,别人乃至于排长他自己都放弃了,只有你,连长,在同样受了伤的情况下扛着双份的武器负重,红着双眼背着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和其他队员失去联系后,背着1排长在密林里穿越了100多公里冲破敌军的包围,不要命地和几倍于自己的敌人英勇战斗,一直坚持到突出重围,获得最后的胜利才放下背上的排长,浑身鲜血地倒下……”“他妈的别说了!”两行热泪一下子涌出赵震涛的眼眶,郑东骏临死前的惨况,还有他最后对部下警告式的怒吼都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年青军官的脑海里,如同刀子一样切割着他本就鲜血血淋淋的心脏,让他实在按捺不住满腔翻滚的复杂情绪,巨大的吼叫声中都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悲愤。“我们为什么那么尊敬你,服从你,不仅仅因为你在几十万的奴隶军人中,军事素质稳居别人永远也无法望其项背的头一名,还有那种对战友,对部下生死与共的铮铮铁骨和那份无惧权威,更无惧死亡的暴烈血性,让连长你成为了我们所有弟兄心目中最值得尊敬和信任的唯一老大!”“两年了!连长!整整两年了!我们从一群什么也不懂,只有一身蛮力的体育生变成少爷手下最精锐的王牌奴隶特种连队,全是靠你手把手,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地亲自训练出来的!虽然现在我们犯了滔天大罪,只能接受惩罚沦为苦役奴隶被活活累死在这里,但是连长,我们永远都尊敬你!你永远都是我们这辈子最崇拜的长官,最敬爱的大哥!”刘纪鹏抬起头,望着早已经泪流满面的年青军官,紧紧抓着那双布满青筋,冰凉一片的粗糙大手,用颤抖的声音继续说着:“连长,你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我们这些兄弟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出去以后,有时间去看看我们的家人,两年多没见他们都不知道绝望成什么样,现在更是永远没可能再和他们见面了……”“连长!求你答应我们这些弟兄最后的要求,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扑通一声,刘纪鹏就这么直直地跪倒在地上,趴下身子早就悲痛得泣不成声了。“给我站起来!军人流血不流泪,你他妈的还跪着,哪里有个军人的样子?!“”赵震涛猛地抓住对方的胳膊,怒吼着一把就将双肩不停颤抖的刘纪鹏生生提了起来。两只流着热泪的通红眼睛一动不动地怒视着对方,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内心似乎正在经历着无比激烈的挣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整个面积巨大的洞窟监牢顿时变得出奇的安静,只有一阵阵激烈到极点的心跳还在不停撞击在每个人的胸腔。终于,这个极重感情的年青军官下定了决心,那种血浓于水的兄弟情和无比豪迈的义气打败了理智,彻底占据了他发热滚烫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