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数的历代珍贵文物,并且常年恒温恒湿,严格按照博物馆的最高收藏要求来设计和建造,完全能保证这些价值连城的历代古物的绝对安全。此刻在秘乐阁最深处的这所明月松柏间内,错落有致的汉朝白玉嵌银连枝灯在一层层垂下的宽幅古绢卷帘的掩映下,隐约闪动着星星点点的朦胧光晕,四周一片清寂,只有悠扬委婉的昆曲水磨腔似有似无地传来,给整个静寂无声的空间染上了一丝散漫闲适的意味。房间的最深处,一头一丝不挂的魁梧奴隶袒露着浑身一块块健硕的肌肉,双臂并拢躺在一张金丝楠木睡榻上驯服地充任着肌肉坐垫。少年侧身趴在他壮硕厚实的身躯上,用左胳膊撑着对方的脊背,右手执着一支合拢的明代玳瑁折扇,半眯着眼,随着昆曲曲牌《山桃红》那曼妙迂折的转调,用细长光洁的扇骨末端轻轻打着节拍。在他的身边,以金丝木榻为中心,各自朝外整齐跪着四头高大强壮,面容英俊的侍从奴隶,他们身穿青底白缘的无袖汉服,双手各自稳稳承托着一个古朴的黄花梨都承盘,上面穿插有致地摆放着一两件精巧的文房清供。八个人默然无声地笔直跪着,呼吸沉慢而平稳,就如同八件陈设品般纹丝不动。居于中央的那个清秀俊朗的年轻主人穿着一件古茶色底的长袖平金云龙纹织锦汉服,领口和袖口处显露出内里衬着的白色汉服中单的边缘,长长的袖子顺着身下猛男的肩背滑落到木榻的下方,衣料上细细的金丝线隐没在线条优美的淡黑红色云龙纹中,似乎在幽暗中隐隐流光。与他身后的那架巨大的宋代绢本山水画屏风交相辉映,伴随着沉香博山炉静静萦绕上升的青烟,构成了一幅古意盎然的典雅画面。一阵不知名的微风吹来,沿着窗前那架黑漆描金的小几,轻拂过置于其上的那支色调淡雅的宋代白釉细颈胆瓶,滋润着插于瓶中的一支清雅脱俗的茶梅。渐渐地,四周的空气均匀地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花香。角落里的乌木衣架上悬挂着一卷薄如蝉翼的淡褐色宋代缂丝锦缎,长长垂下,近乎半透明的下摆也在微微的熏风中似有若无地轻轻撩动着,让上面一组组红白相间的日月祥云图案看上去更加灵动华丽。房间外远远响起了一阵极力压抑住的脚步声,伴随着跪在每间书庭前的守卫奴隶有规律地拉动闭合各自房间拉门的沉闷声音,似乎有人正依次穿过外面八个连续在一起的房间,渐渐朝最深处的明月松柏间走来。不一会,最后那道描绘着松柏与明月的巨大黑漆拉门被守卫在门外的四头守卫奴隶缓缓地拉开,一头高大健硕的年青壮小伙捧着一轴绢本手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那双在进入秘乐阁第一重拉门前,就仔细清洗过无数次的光脚上套着洁白的棉袜,小心翼翼地踩着下面厚重光洁的楠木地板,快速而坚定地走到少年跟前稳稳屈下膝盖,高举手卷纹丝不动地笔直跪着。在他的身后,几头同样魁梧强壮的壮小伙扛着几个黑漆描金的大木箱也依次走了进来,小心地将箱子放下摆好,随即在远处的地板上也整整齐齐地跪成了一排。“中国奴隶部队第51军进呈古物如下。”在少年的示意下,为首的年青侍从长展开那副长长的绢本卷轴,开始低声念了起来。身后的几个侍从奴隶也纷纷跪着前行几步,将那几个巨大而精致的黑漆描金涌涛螭龙纹大箱的盖子小心地打开,带上手套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箱内,做好了随时从中取出古物的准备。“绘画部分:陈南浮浪图,绢本水墨,明代,刘俊,141.5??77.4厘米,原藏日本相国寺承天阁美术馆。”年青奴隶侍从长双手执展着旧黄色的绢本名单,用沉稳有力的声音清晰地报告着。话音刚落,身后的一个侍从奴隶小心地从装满古画的大箱中取出一副卷轴,旁边两个身材极其高大的侍从奴隶将它稳稳接过来,快速走到少年面前,一人执卷首,另一人将上面的象牙轴小心翼翼地转动着。画面渐渐展开,那副明代古画最终完全展现在少年面前。
望着墨色浓淡相宜的古旧画面上那些充满灵动气息的行云流水,少年用手撑着脸颊,斜倚在身下充当肌肉坐垫的奴隶背上略略扫了几眼,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点缺乏兴趣。只是将眼皮轻轻一搭,另外两头侍从奴隶立刻将画轴接过来,无比小心地将它重新卷起来放到了一边的黑漆桌子上。“箕山高隐图,绢本水墨淡设色,明代,戴进,138??75.5厘米,原藏美国克里夫兰美术馆。”奴隶侍从长接着念出下一幅古画的题名。谁知少年却有点不耐烦:“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那些牲口从国外抢来的古物里难道就没有宋画吗?我要看宋画!”几滴冷汗顺着侍从长的额角流了下来,他定了定神,仔细而快速地搜寻着古绢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过了一会终于又重新念了起来:“夏山图,绢本淡设色,北宋,屈鼎,45.3??115.2厘米,原藏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见少年脸色并没有进一步变差,两头身高力壮的侍从奴隶用戴着手套的双手小心地接过那副有着近千年历史的宋代古画,用与他们魁梧壮硕的身材极其不相称的缓慢柔和速度一点一点展开。由于历史久远,整个长卷已经变成了暗淡的棕褐色,但却一下子吸引住了少年的目光。只见在那充满古老气息的绢质画面上,描绘着一片夏季之中的山野景物。开卷是静寂的江水沙岸,重重的远山之外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