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小泉似的一股股不断涌出,转眼间将下面垫着的手术铺巾完全浸透!赵震涛早已经痛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眼前一片模糊。可那种强烈的痛苦还在不断地袭来,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好几次痛得差点彻底晕过去,但他还是极力忍耐着,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即使痛得把嘴唇咬破,鲜血流满了脖颈都倔强地一声不吭。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为自己好,但军人天生的傲骨让他绝对不能像个娘们似的大喊大叫,也坚决不允许自己在那个该死的小子面前低头求饶!长达半个小时的清创缝合术终于完成,少年一把打掉赵震涛紧抓着自己头发,早被汗水浸透的大手,和他一起躺在椅子上一口口大力呼吸着周围的空气。过了好久才疲倦地站起身,幽幽地说了一句:“缓过气就去浴室,我会叫人帮你擦洗的。那地方不能沾水,我已经嘱……”话音未落,一条强壮有力的胳膊猛地伸过来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那双疲惫的眼睛里射出的光芒依旧强悍逼人:“杜澈远!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不要再干坏事了!你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只要你马上收手,我还会……会……像以前那样保护你!”赵震涛顿了半晌,似乎是鼓足了好久的勇气才吐出这句话。望着那张神色依然严峻,但却在不知不觉间涨得通红的粗犷脸庞,少年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虽然语气里还是带着强烈的仇视与抵触情绪,但这头打小就认识,一直以死要面子闻名的倔牲口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他自尊的极限了。房间里一片寂静。少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神情尴尬的年青军官,半天没有说话。阴暗的光线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长长地吐了口气,语气变得如同往常那样冰冷:“像以前那样?躲在床上对着我的照片打手枪?保护我?你用什么方法保护我?”“我……我可以让你住进军营里面……”赵震涛闻言怔了一下,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尴尬:“没错!除了打仗别的我不会,但我保证,只要你现在收手,我他妈的拼了命不要,也不会让别人动你一根小指头!”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望着年青军官左腰间的那一大块伤疤出神。他对这个家伙说的话没有一丝怀疑。的确,两年前为了救自己,这家伙连命都差点丢掉。尽管嘴巴又臭又硬,打死也不愿意承认,但少年却完全明白对方对自己的真实感情,尽管连对方都不一定完全能意识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