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沾满涎液与肠液的半硬肉茎不由分说地塞进守宫嘴里——当你被什么东西塞嘴的时候,除了听别人自言自语以外也的确没什么可做的。
黄色的清亮液体从守宫嘴角流下,麋鹿用蹄子猛踢守宫腹部,迫他把源源不断涌入口中的体液尽数吞下。“喂喂喂,不要浪费。要是不想渴死,你就得喝这个……也只配喝这个。”麋鹿抽出肉棒,抓守宫的吻部抬起来,直到口中的液面渐渐下降才松开手,用沾满污垢的肉柱抽打守宫。
五点半,墙上的挂钟敲了一声。麋鹿闻声,把腹部胀大,还在颤抖的守宫提起来,塞进仓库管理员办公桌旁的储物柜,打开收音机,让八十年代的芭乐情歌盖过守宫细微的哀叫。
元月一日。
驼鹿手里捧一沓印有守宫画像的彩印传单,又一次经过凌晨五点三十分的鱼市街。路上还有他昨晚发出去被路人草草抛在一边的寻人事,A4纸上的守宫画像上留重交错的足印。驼鹿捡起地上的传单塞进垃圾桶,这十几天来,附近的环卫工人没少瞪他:尽管驼鹿尽力把地上目光所及的传单都收起来,但清洁工的工作量还是大了不少。
巷子里的雾气还未散去,三拍子老情歌的甜美女声伴收音机信号不良的电流声从喇叭口传出,回响在墙上,消散在水雾中。夜间看守档口的人通常都会守自己喜欢的深夜电台听到天亮,虽然智能手机已十分普及,但听收音机的守夜人还是主流。驼鹿一边穿过?人的窄巷,一边?意识地让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灌进耳朵。
今天电台的声音似乎断断续续,音量也比以往小,驼鹿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一步步往前走,歌声也越来越近。他路过仓库密闭的卷闸门,电台的歌声从门后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驼鹿停下脚步。
卷帘门后,守宫闷声闷气的呜咽正从电台情歌中断的空隙传出。
电话铃响时,新光街道派出所巡警德瑞克此时正独自伏在桌上,两根剑齿戳进桌面打呼噜。惊醒的剑齿虎托自己的两颗尖牙艰难地拔出桌面,总算在那边挂断之前接起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新光街道派出……什么?”剑齿虎从桌上拿过纸笔,侧头夹电话,在纸上潦草地记录。“好的,是鱼市街十九号,对吗?我们很快就会派人过去查看。”
“干,大过节的出外勤……”他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披上外套,跑向门外。
清晨的冷风迎面吹来,剑齿虎裹紧大衣,顺路走进便利店买了个饭团提在手上。据他说,手上拎早餐是为了不让嫌疑人警惕——虽然他现在饿了才是主要原因。
走到鱼市街口,饭团还有一半。剑齿虎随手把饭团塞进大衣口袋,双手插兜慢慢往里走。
“就是这里吗……”剑齿虎站在紧闭的卷闸门前,迟疑了一会才伸手叩门。铁门的片波动起来,一只高大的麋鹿抬起卷帘。
“你是……”见眼前的并不是店铺老板,麋鹿抬卷帘的手定在空中。
“借一步说话。”趁麋鹿还没反应过来,剑齿虎弯腰钻进屋里,左手亮出证件,“接群众举报,我们怀疑你与本辖区内最近一起人口失踪案有关,请配合调查。”剑齿虎慢慢把麋鹿逼到屋内,顺手拧掉收音机的开关,露齿微笑,“双手举过头顶。”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獠牙。
麋鹿缓慢地举起双手,空气混浊的室内一时只剩下二人鼻翼扇动的声音。剑齿虎的一只耳朵慢慢向后转去,正对储物柜。那里传来的闷叫声和电动马达的震颤声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愈发明显。
“我到家了”
驼鹿下班到家,推开门,守宫早已在门前等待。驼鹿关上门蹲下,捧起正跪伏在地上的守宫的脸,“你还记得吗,今天是……”
守宫没有回应,继续用渴求的眼神望驼鹿,伸舌舔起驼鹿的手。
“……是我向你表白的日子啊。”
驼鹿伸手试图解开守宫颈上的项圈,被守宫剧烈的挣扎退了。
他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驼鹿仰倒在沙发上静默地流泪,守宫叼食盆手脚并用地过来,轻轻用侧身蹭起他的小腿。
守宫在一个深夜醒来。
脖颈间的项圈勒得很紧,他头昏脑胀地扶床沿,从床上的地板慢慢爬起来。麋鹿在床上沉睡,鹿角高高顶起。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仓库来到这里的,也许麋鹿把他塞进行李箱里带了出去。
守宫在黑暗中摸索前进,每一步都极慢,生怕吵醒麋鹿。好不容易有那么一次没被限制行动,如果被麋鹿发现的话,可能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守宫扶墙壁前行。这屋子的格局让他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直觉,走进房里。房有一扇开的窗,明亮的月光正照进来,他可以趁麋鹿没发觉,从窗口逃出去。
或者……
守宫的视线落在了反射青白色月光的房刀上。
守宫提刀,沿原路慢慢摸回床前,麋鹿仍在酣睡。
守宫高举起刀,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和仇恨,狠狠朝麋鹿的胸膛刺下。
一只满身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