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研究所,接受各种实验,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时,西尔弗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暴露实力,并伪装成一副柔弱的模样,但不知为什么,逃出研究所后,西尔弗反而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察觉到对方并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巴蒂感到有些尴尬,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这一下,气氛又变得沉凝,但巴蒂很快又转移了话题:
西尔弗坐起身,试图站起,双腿一软,又坐了下去。
从现存的记忆看,他不是在研究所出生的,那会不会自己的出生地,也在这个叫“花房”的地方?
精心筹划,拼命逃离,但还是逃不开人类的阴影。
西尔弗的思绪发散开,他回想起刚才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似乎是慕皎提起,自己的身体似乎出现了问题,然后,自己就直接失控了?
“你?你刚刚不是一直想逃吗?”西尔弗看着他带着关切的脸,疑惑于他前后态度的不同,便开口问道。
所以,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
但实际上,以异虫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西尔弗完全可以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完成进化。
显示屏,显示屏的内容则是一个人正躺在手术台上接受机械臂的解剖。
“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倒在地上,浑身是血,我就带着你到了这里一个水塘里洗了洗,还给你找了一身衣服。”巴蒂继续解释道,语速有些快,“你流了那么多血,我还以为你死了”
身体的异常对自己的逃亡和躲避人类十分不利,这异常是否还有其他表现西尔弗不清楚,但毫无疑问,这与人类有关。
其实他恢复神志的第一反应也是逃跑,但不知怎么的,自己又不受控制地回到这里,一回来就看到西尔弗已经恢复了人形倒在血泊里。
“你是从哪里出来的?你知道‘花房’吗?”
“花房?”这个词对西尔弗来说很是耳熟,但他想不起这个词的含义了。
这几天一直被情欲支配,与身边这只雄虫纠缠,竟然没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
明明对方控制着自己做了那么多奇怪的事,还让自己的身体异变成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巴蒂内心竟然毫不抗拒与他接触,甚至还有些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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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弗清醒后,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换了套衣服,正躺在一个草垫子上,旁边是趴着睡觉的巴蒂。
“是的!我记得以前在那儿的时候,是徐维徐哥照顾我长大!西…西尔弗,你还记得一直照顾你的研究员是谁吗?”巴蒂似乎很喜欢这个话题,他的语气格外轻快。
想到记忆,西尔弗又一阵愤懑,自己忘了那么多事情,脑子里还多了一个意识,肯定是人类对自己的大脑动了手脚。
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是人类制造的。
“她叫林——”西尔弗下意识就想回答林清仪的名字,但他很快又止住声,巴蒂问的是照顾自己长大的人,但是他确定,自己来到研究所之前的研究员大概率不是
看着自己的话语让对方有反应,巴蒂眼睛亮了起来,他终于找到一个对方感兴趣的话题,于是顺着刚才话语继续说下去:“我出生在那里,一年前才从那儿出来。”
不仅仅是这个理由,他也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对这个奇怪的家伙有一种亲近感,即使自己的理智觉得对方危险神秘,即使自己被对方操控了好几次,他的身体还是想要亲近对方,靠近对方。
虽然虫化后的身躯比巴蒂以前的身体大了一圈,但现在看来他适应的还不错,没有笨重感。
梳理了一遍思绪后,西尔弗心中难以抑制的涌现出悲伤感。
“说起来,你叫什么?呃你有名字吗?”
巴蒂察觉了西尔弗的情绪,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人表情扭曲,似乎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
“西尔弗。”西尔弗应了一句,声音显得有些低落。
听到这句话,巴蒂的动作一僵,但他很快恢复如常,解释道:“我我是看你可怜”
那一刻,他的心里竟涌上一股诡异的怜惜之情,当抱起对方时,巴蒂自己都觉得荒唐。
但这一下的动静惊醒了睡着的巴蒂,他连忙扶起西尔弗,嘴里多了些埋怨:“你流了那么多血,还能醒来就不错了,别逞强。”
异虫依靠进食获得力量,在吃掉那两个人类后,西尔弗就获得了足以进化的能量。
巴蒂其实纯粹是在没话找话,这两天的经历,几次尝试都无法让自己脱离这个奇怪的家伙,索性他放弃逃离,先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再说。
但问题在于,虽然已经能够进化,但当时的时机是很不妙的,西尔弗最终选择在离那架飞行器不远的地方完成进化,这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这会给人类留下足以追踪自己的线索。
西尔弗无声自语,盯着身下的草垫出神。
“出生……”西尔弗喃喃念着这个词,他一下联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