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伤害你,你却对我这么好……”
“你以后要是有什么要求,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我咬着嘴唇,“弟弟。”
“没什么。”江蓼微侧过头,声音似乎带着微不可察的愉悦,从我的角度能看到他眼角的弧度,我猜他肯定又像之前一样笑了,“你不用太内疚,如果真的很内疚,可以一直照顾到我康复。”
“当然!”我急忙答道,“还有你之前说让我不讨厌你,我不会讨厌你的,我以前也没怎么讨厌过你。”
“嗯,好。”江蓼活动颈骨般摆了摆头,然后从床边站了起来,我的手毫无防备地滑落下来,身体依旧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向我,遮挡住我面前的光源,我的视力一下就减弱,只能眯着眼睛,发现他唇角也带着弧度。
江蓼不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很阴沉冷漠,仿佛是那种不开心了就会不择手段背地里搞你一顿的人——当然现在我不会这样评价他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他这样随意弯了眼睛和唇角的有着亲昵意味的笑我却也觉得不适合他,他的脸还有他深不可见的眼底仿佛就说明他根本不会温柔地对待一个人。
受了伤还会对我这个凶手笑吗……
丝丝怪异感从我后背攀爬,我咽了咽因为说了太多的话而干涩的喉咙,问,“不按了吗?”
“不用了,哥你明天再帮我按吧。”江蓼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啊好。”我想了想,叮嘱他,“记得伤口不要碰水,如果有难受的地方你可以叫我或者妈妈。”
“阿姨那边我就不下去了。”江蓼弯腰拿起床上的校服。
“没事的,你赶紧去休息吧。”我说,“待会儿我回去看我妈的。”
于是,我就看着江蓼光裸着上半身走出去关上我卧室的门,再然后听到隔壁传来沉沉的一声关门声响。
直到江蓼离开我的房间有五分钟,我才改变了原先僵硬的姿势,腿部伸直之后,原本流畅不通的血液带着麻意蔓延全身。
缓了一会儿,我穿好拖鞋走出门,看了一眼在我隔壁紧闭的房门,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然后下楼去找我妈。
妈妈像是累了一样,半靠在她卧室的榻榻米上,甚至连衣服上的围裙都没摘下来。她原本半阖着眼睛,听到我的动静,立刻睁开眼来,“怎么弄了这么久?他呢?”
“江蓼说他有点累,然后回房休息了。”
妈妈细长的眼睛审视着我,没说一句话,我心里却像长了毛一样,“妈你看着我干什么啊?”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妈妈拿手指着我,“我刚刚上楼听到了,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啊?妈你怎么还偷听我我说话啊。”毫无防备地我就被妈妈揭穿了,一直在妈妈面前保持乖孩子的形象的我犯下这种可耻的错误,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妈妈。”
我妈伸手朝我的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小暮你糊涂的呀,妈妈之前说让你欺负他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听的吗,怎么这次就听了。”
“我知道。”我小声说,“不关妈妈你的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做出了这种事。”
妈妈叹了一口气,“都怪我,那孩子伤得严重吗,你技术学到家了吗,还是把他送医院去吧,哎对了,他打你了没有?!”
“没有打,他伤得不是很重,只有额头上一个伤口,他说他原谅我了。”
“他原谅你了?”
“嗯,”我解释说,“我觉得他挺想融入我们家庭的……也一直叫我哥,妈要不然你以后别赶他走了,他很好,说不定以后还能代替我给你们养老。”
“胡说什么!”我妈瞪了我一眼,随后垂下眼眸,帮我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衣角,“他是个好孩子,你爸会对他好的,妈只有你一个儿子,要养老也只能你来养我。”
……
一场母子温情之后,我和妈出去在饭桌上简单吃了点,吃完后,要上楼前我妈让我等一会儿,说她给江蓼点了蒸云记的鸡汤,让我带上去给他。
妈妈说:“保姆这几天都不在家,妈的手艺你凑合凑合就算了,那孩子受伤了就别受这份罪了。”
敢情我妈知道她做饭是真得很难吃啊,我在心中嘀咕,心情因为妈妈对他的接受而愉悦起来。
“笃笃。”我拎着鸡汤站在江蓼门口敲了敲门。
等了半分钟门都没有打开,我又敲了一次,没听到动静于是便拧动把手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心里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不知道江蓼受了伤会不会在床上昏睡,如果夜里发烧的话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况且我还敲了门,他都没醒过来……
没有多想,我便跑回我房间拿出自己的钥匙,对准他的门锁插进去将门打开,他卧室里的灯没关,我走进去发现床是空的,被子仍然整齐地叠着,之前他穿的那件带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