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这,他的怨灵困在教学楼里,只要进了这栋楼就会被他诅咒。而学校的官方说法是,教学楼因年久失修着火烧毁,因为经费不足至今都没有修缮。
楼里昏暗一片,掉漆的木质课桌椅还保持着原貌,仿佛还会有学生在这里上课,到处都弥漫着厚重陈旧的灰尘。江恒被呛得咳嗽几声,勉强找了个干净角落,抱着膝盖蜷缩起来,打算凑合着熬过一阵。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着了。
他一直处在精神压力极大的惊恐崩溃状态中,骤然放松下来,强烈的疲倦感立刻涌上四肢百骸,他低着头,脑袋一点一点地坠入梦乡。
完全没察觉到有个穿着校服的黑发男生出现在他面前,神色阴郁地观察着江恒,就好像他一直都站在那里一样。
江恒是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吵醒的,那令人胆寒的尖叫打断了他的噩梦,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荒废的教室里,一群外来者闯进了这里——正是之前追他到这栋教学楼的那些人。
他们似乎对这里十分忌惮,足足做了几小时准备才踏进教学楼里,而且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冲锋枪或者步枪。
但是热武器对恶灵没有任何作用。
江恒捂住嘴巴,惊恐地看着一个面色惨白的黑发男生悄无声息地混入外来者的队伍中,若无其事地看着那些外来者交谈,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们的队伍里多出来了一个。
他看着那支队伍里的人一个个诡异地惨死,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那个黑发男生的异常,当队伍里最后一个人在极度恐惧中精神崩溃,大喊大叫着从楼顶下去之后,这栋楼重新回到一片死寂。
当黑发男生站到他面前时,江恒已经放弃挣扎了。他大着胆子跟那个恶灵对视,发现那少年外貌出乎意料地并不恐怖,也不血腥,相反甚至非常俊美。
他的眉峰和唇线都细细地敛着,一双睫毛浓密的眼睛瞳仁幽深,除了肤色透出病弱的苍白,他看上去跟同龄人没什么两样。
鬼的喉咙里很费劲地发出几个含混的音节,像很多年没说话过:“ii……你……不高兴吗?”
江恒愣住了:“什么?”
鬼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变得清晰流畅:“那些霸凌你的人都死了。”
江恒睁大眼睛,骤然想起传说里那个鬼就是校园霸凌的对象,他意识到对方是误会了——尽管也不全然是误会。
后来江恒知道了鬼的名字是穆嘉言,他已经被困在这里很久很久了,没人能看见他,除了江恒。
他很无聊。
***
“小野种,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一下试试?”
许凡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他的跟班按在地上的少年。
被强压着双膝跪地的黑发少年低垂着脑袋,校服在剧烈挣扎中扯得凌乱,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淤青,触目惊心。
即使如此,少年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如同风中细竹,凛然不可侵犯。
许凡一看他这故作清高的模样就恶心,他转了转眼珠,又想出羞辱少年的新方法。他趾高气昂地命令他的狗腿子:“去,把他的裤子给我扒了。”
黑发少年激烈地反抗,他看上去身量纤细,力气却惊人地大,几个人差点按不住他。但被踹了几脚后,他紧咬牙关,终于不动了。
许凡打量着少年赤裸的下半身,他穿着一条灰色内裤,洗过太多次已经变得软薄的布料勉强包裹住少年的性器,即使没有勃起,那块儿都鼓鼓囊囊地翘着。
许凡心理扭曲,自己下体畸形也见不得别人的好,因此蹬着鞋底又厚又硬的球鞋一脚踩了上去,他是奔着废了黑发少年的恶毒心思去的,因此脚下毫不留情,那根可怜的肉条几乎被挤扁。
即使少年忍痛能力极强,也经不住这样的虐待,他那挺直的腰几乎全弯了下去,额头伏在地面上,痛苦的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掉。
“许凡……够……”
少年发出几句极小声的呜咽,许凡没听清,以为少年终于要服软了,得意洋洋地侧过耳朵,大声反问:“什么?”
“我说……许凡,”黑发少年突然抬起头,与发色如出一辙的黑沉瞳仁如同两条淬毒的蛇,在幻觉中暴虐地咬住这个恶毒oga的脖颈。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许凡冷汗淋淋地从睡梦中惊醒,梦里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太亮太真,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双人床的另一边还是冷的,他的丈夫今晚又没回家,他已经习惯了。
许凡已经很少回想起过去了,他努力让自己忘掉那些事。但最近他又频繁地开始做噩梦,梦到过去他趾高气昂霸凌过的人,尤其是梦见越止。
这个名字简直像女鬼一样缠着他。
许凡是许家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三代,爷爷是帝国元帅,父亲是政务卿。他的父母老来得子,宠溺无度,把许凡养成一副嚣张跋扈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