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在旁边瞠目结舌,口中发出不明意义的啧啧声,捂住脸退回棠陆身后,小声叭叭:“真不愧是你啊,关雎。”
“想来也是占了没文化的便宜了,不知道鬼王看到后有何感想。”
关雎可不知道他正被人围观,他一张俊美无俦的脸都憋红了,花费了他半生学识,才想出这句偶然间从话本里看到的话。
应该是用来表情达意的吧。
吐出一口浊气,一步三回头地出去,竟笨拙地有些可爱。
朱缇欣慰:“想不到这小子还是搞纯爱的嘞。”
画面又开始飞快变换,像个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一换台就次次啦啦,勉强能看到关雎欲和鸟男人交手。
檐清将棠陆严严实实挡在身后,握着他的那只手用力到手指骨节都在响。
那目光,愤恨到棠陆几欲怀疑他下一秒就要提剑上前手刃了鸟男人。
“师尊,快松手,嘶……”
檐清听到他呼痛,理智才回来一些,松了力道,却依旧维持着一个保护的姿势,不准他探头探脑。
那鸟男人向来双手不沾鲜血,他扬扬下巴,身侧的青鴍展开双翅,向关雎袭来。
青鴍是鸟男人养的鸟,青羽白翅,人面禽身,面目狰狞来势汹汹,令人胆战心惊脊骨透寒,关雎剑随心动,不避不躲奋力相击。
如果就这样搏斗,他或许有几成胜算。
但是他体内,有着能噬尽内脏,吸干血液的蛊虫啊!
几百回合后,鸟男人像看尽兴了笼中蛐蛐相斗,吹响口哨,关雎孤注一掷,拼尽全身力量越过巨鸟,剑尖抵上那坐在高位上的人的脖子,终究未能前进一分。
鸟男人的伤口竟自动愈合。
血染华殿,丑鸟将关雎开膛破肚,挑光虫子,叼起心脏内的灵核,吐在男人手上那方红绸绣新蝉手帕上。
棠陆直接被檐清按在怀里,愣是没瞅着一点,不过听到血肉撕裂和呻吟的的声音,也多少明白了结果。
“本打算让你多过几天的,真可惜。”鸟男人好整以暇,干净洁白的玉指捏着灵核,“既然你快死了,不妨吾大发善心告诉你母蛊的位置。”
“我那旧友杨风真人还不知道呢,他的乖徒儿早在十九年前就被我命人种下母蛊,哦,就种在心窝里。”
“母蛊不像子蛊,只种下一条即可,可怜那老爷子还以为那是心口痣呢,哈哈哈哈。”
“你……卑鄙……”关雎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生不如死肝肠寸断,浑身抖若筛糠。
每说一字,气息便弱一分。
他能清楚地感到四肢百骸在觳觫,五脏六腑在焚烧,他看到华灯初上,在河面上投下温柔霞光。一片模糊猩红的梦里,令狐桀站在冥河对岸回望他。
夜泊的孤舟掠过,木桨一打,梦就碎成了粼粼浮光。
那人带着面具,不以真面容示人,剖开他滚烫的胸膛,讥笑他的真心,嘲讽他的天真。
“子蛊已死,母蛊失去养分供给活不长久,你那小师兄最多能还能活两个时辰,他是被你害死的。”
〖他是被你害死的,你是被青鴍吃光的,我仁慈至善,手不染脏血,不轻不重地推你一下,谁叫你一错再错不复返?〗
〖那些实质性的伤害都不是出自我手,我何错之有?〗
鸟男人自顾自笑了几声,嗅了嗅空气的味道,心生疑惑,竟把脸转到他们二人一统所在的方向。
棠陆只觉得有一道直直的目光灼得脖子生疼,挣扎两下却被檐清抚摸头顶安抚。
好像不管周遭发生什么,不管位置在哪里,只要有檐清在身边,就会感到心安一些。
那面具下的眸子一凛,察觉出不对劲,对着棠陆所在的位置落下一剑。
剑光显露的那一刹那,檐清当机立断推开棠陆,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印,蓝光炸裂的时候,场景开始飞速更换。
关关里藏着关雎的两魄,因此它同样有记忆。
卯时的最后一刻,令狐桀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嘶……”他打个哈欠,嘴张到一半,疼的五官一拧,倒吸凉气。
待意识回笼,他手捧已经消下去婴儿肥的脸蛋,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含桃似的下唇,被凌虐的又红又肿。
这么疼,他的小哥哥是该有多喜欢他?
他又惊又喜又气,惊的是那座“冰山”竟然一夜之间被他融化,露出清澈柔软的真面目。
喜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近十年的等待终于有了回音。
至于气……切~关雎胆小鬼一个,亲完人撒丫子跑,醒来后连个影都寻不到。
他暗自窃喜,他的小师弟果然还是喜欢着他的,全然不知某人此时此刻已成一具枯骨。
“这是什么,凤尾蝶?”
关关绕着屋子飞了好几圈,翅膀上撒下的荧光粉末满屋子乱飞,令狐桀打了好几个喷嚏,叫嚷道:“停停停!你快别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