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鼓打得很好,比我去年打得好得太多,今年夺冠一定没有问题!」
扬起筋肉纠结的手臂,在晴空下,水光汗光洗亮着身躯,身为一尾小龙的心脏,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充实。
「我知道你的问题。为甚麽我会把去年最重要的一场比赛搞砸了,对不对?」
小白提问後,发现男孩一直盯着他笑,觉得有点讷闷。
一阵阴影罩下,龙舟过桥!鼓声不停歇,当阳光刺眼映照小白身上时候,随着棒槌挥舞,他抬头瞥见桥上站着一个人,虽然仰望上去有一小段距离,但他确定是小青,是他一直挂记在心头的学长!
许仙和小青挥手再见,机车远去。
小青载了一个脚上撑伫着铁架的男孩,男孩跟他点点头,他连忙回礼,看见小青学长的脸上竟有几分腼腆。昔日的英姿焕发换成今日的朴质讷言。
「我们再连络……」
「去年小青在端午节当天早上前来的途中,骑车将正要过马路的我撞倒了,我的後脑撞到柏油路面晕过去,醒来已经在医院。」
「不怕。虽然去年你打的鼓像跳舞,但我知道这样的时刻,一个人一生只会有一次。我想跟学长一样!」
小白依旧猛力击鼓,看着小青学长在他的视线里远去…。
一个定焦过的英雄,永远留着精采的身影。
「学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是小白吧,小青一直念着你,说有你这样一个杰出的学弟!是学校的光荣呢。」男孩左脚小儿麻痹,态度却像南台湾的阳光一样开朗,笑脸问着小白。
「不了啦,待会儿我和许仙还要回补习班,今年要重来一次。希望能上一所理想的学校!」
小白讲完,才突然发现自己一直是打着赤膊,身上还沾着些污水的落叶,在小青与男孩面前打这麽久的赤膊,他突然感到一股涌上脸庞的臊热。
突然想起刚才龙舟过桥後仰望小青的身影,正式比赛时,他知道,就该在那一瞬间,让阳光下挥洒着汗水的小龙再加速推进,一跃奔向终点--那胜利的尖峰时刻!
「学长,好久不见。刚刚我在龙舟上就在想,桥上的是不是你……?」
「学长,等我一下,我冲个水,再找地方聊。」
「我跟许仙在一起!」小青坚定地回答,并伸出手去握许仙的手。
小青神情抱歉,说:「你帮我跟教练道个歉好吗?」
「这种事……;自己闯下的祸,不该影响别人……」
「许仙?」小白看着眼前这个男孩。
「谢谢你,小白。」小青说。
「去年我就知道你会接这棒子,从你的眼神可以看出来!」小青说,「你不怕会步上我的後尘?上不了好的学校?」
午後的微风将爱河畔的暑气吹得燥燥扬扬。小青的眼眸中流闪着激动的神采。
小白知道今年一定可以夺回龙舟赛的冠军奖杯!因为加上去年那一份小青的力量护持,换做是他,也一定会将所有事情往里承担,像个男子汉,做相同的事情!
龙舟(二)
(完)
留下电话地址後,他们要返回补习班继续冲刺。
小青与男孩相视一笑。
的几个片段,他知道属於他的,就在此刻!
龙舟从另一端绕一圈划回来原本的岸边,经过中正桥时,已经看不到小青学长的身影,小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练习完,身上湿淋淋不知是爱河的污水还是自己的汗水?
「被教练跟校长骂一顿,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但错过了的事不可能重来,只好期待今年,学校能再将这场高男组的龙舟赛夺回来,这一切就要靠你们,尤其是你了!」
许仙接话,云淡风清说着一年前的往事,「我醒来,就看到他在我的身边。我看到他的泪水在眼框打转,我说『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是你送我到医院来的吗?』他突然笑出来,害我吓一跳,他说他输掉了一场比赛!」许仙说着笑着。
话匣子打开,小青渐渐又回复了在小白脑海中的印象。
「他啊,一直夸赞你,说你很优秀,要我跟他一起来看看你哩。」许仙回头跟小青调笑说。
「为什麽不让大家知道?为什麽不跟教练讲呢?」
「这位是…?」
「送他到医院後,我趁他昏迷时跑来参加比赛,我想不能因为我而使大家的辛苦都白费。没想到定力不足,还是把鼓打得乱七八糟……」
「你比去年壮了很多!也晒得黑了,教练很操喔!说起他,我有点对不起他…。」
小白将脸望向小青,小青脸色红通通,嗔怨着男孩干嘛讲这个……
「我知道那太不像学长的作风了,而且你也练了很久,我都还记得你的努力,及督促我们的吼叫声哩!」
在为龙舟赛搭建的冲洗室外,果然看见了学长小青。
有几名学弟冲完澡,在外面吵闹着,眼神飘向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