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rise没来得及反应被扑倒,紧接着便是带着腥味的shi润浸透了他的衣摆,几乎不敢想那是什么,他缓缓聚焦在温清影身上。腹部的血洞源源不断地流着血,像是无穷无尽。
这位雅痞的异国人脸上第一次露出类似慌乱的神情,却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果断抱起为保护他而受伤的脆弱少年,快速坐上一旁的车,狠狠踩下油门,神情是说不出的狠戾。
温清影这才感受到爆发式的疼痛,失血过多带来的三倍痛觉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被拦腰斩断。腹部的贯穿伤几乎将他的内脏悉数绞碎,眼前阵阵黑雾。他已经失了力气,却始终死死捏着手腕上不曾脱下的佛珠——温筠十五岁送他的生日礼物。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哥是什么意思。
在看见那狙击枪的红点对准的是他的一刻他就明白,这就是他哥的计划。那红点不是别的什么,是在提醒他,射击的目标就是他,温筠为了让他获得Cherise的绝对信任不惜让他用苦rou计。而温清影往Cherise身边的一扑只是听从他哥的意思演戏罢了,从一开始子弹就只会击中他。军方还不能杀Cherise,Cherise贮藏毒品的仓库还未找到,他们需要利用温清影来找到仓库。
温清影是那么了解温筠,仅仅一瞬就猜出了温筠的计划并完美地配合演了一出老套的戏。他却不敢细想。只是任务罢了,他哥是心疼他的,是的吧......大概。
周遭是一片黑暗,温清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挣扎着怎么也醒不过来。熟悉的冰冷囚笼,狭小的空间里他只穿着薄薄的一层衣物,战栗着环抱住自己,妄图以此获得一点暖意。身上痛到发麻,恐惧将他的Jing神吞没,痛苦将他的rou体撕扯殆尽。他想大叫出声,他想狠狠砸开囚牢,但他已经没有力气了,连睁眼都不能。
咔哒。
刺眼的光线透过缓缓打开的门缝倾泻进来。太久没见过光亮的男孩几乎觉得刺痛。
笼子被打开,他被几个白衣的高大身影轻松得放在了一旁的桌台上,冰凉的桌面刺骨的寒冷,激得他忍不住轻颤。
“D-24号试剂准备注射。”
梦里的男孩瞳孔映出尖锐的针头,表情是说不出的恐惧扭曲。
不要,不要,救我啊哥......
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喊,没有人将他从地狱拉起,没有人听到他的悲鸣。
只有针头刺入皮肤的冰凉像死神的镰刀般让他觉得寒气逼人,清晰的痛楚翻涌着叫嚣,压抑不住的颤抖,唇齿间斑斑驳驳的血迹诉说着他的煎熬。他狠狠咬着青白嘴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但那药物在体内肆虐,让他想要发疯,让他想要尖叫,让他想要杀了自己结束这一切。
但他四肢被束缚,被疼痛麻痹,他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越来越像个怪物,在一次次失去痛觉和几倍的痛觉反噬之间来回地反复拉扯。
男孩的身影被拉长,骨节慢慢增高。他不再痛哭的哭喊,不再流露狰狞扭曲的表情,他只是在几倍痛觉反噬之际死死揪住衣摆,指尖用力到发白,双眼通红却一声不吭。唯独单薄背脊的轻轻颤抖泄露出一点掩埋深处的悲哀,像刚刚破茧成蝶的柔嫩双翅般轻颤,脆弱又坚韧。
然而在失去痛觉时,少年几乎是发疯般用身边入目可及的一切尖锐物品划伤自己。他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脾气,Jing神紊乱无法控制自己的神志。他能察觉到自己被控制被囚禁,那药物让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他变得嗜血,变得凶残,时常失去神志,却在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双手沾血而身边是被划拉地破烂不堪的破碎动物尸体。满目的血迹刺痛他的神经,他几乎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是他自己掌控着自己的身体。那药剂仿佛已经取代了他的身体占据了他的灵魂。只有一次次的划伤自己,一次次的看见自己流血,直到感受到疼痛,他才有活着的实感。
他用疼痛证明自己还活着。
他在疼痛中挣扎,也在痛苦中庆幸。
猛的睁开眼,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许久,温清影久久回不过神。
又梦见了。
他失神地放空自己,妄图遗忘梦里让他近乎绝望的痛苦,鬓角被冷汗浸透。
拉回他思绪的是止痛药失效后慢慢爆发的撕裂般的疼痛。好像才想起来似的,伤口用强烈的痛感来揭示自己的存在感。温清影蹙着眉摁住伤口,这三倍反噬的痛感似是要将他淹没,也不顾旁的什么了,只是死死压住疼痛的来源。
“你在干什么!赶紧松开!”Cherise推开门就看到温清影蜷缩着身子,半边身体露在被子外,暗红色的血迹依然又浸染了床单。“别按那么用力,伤口撕裂了,听话。”
冷汗模糊了双眼,温清影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觉得那声音太过温柔,像是那时候的哥哥。他几乎耗尽了全部力气摸索着抓住了对方的袖口,嘶哑地嗫嚅:“哥,好痛......呜......”似乎是被痛感打破了防线,温清影竟是带上了哭腔,却像是撒娇的意味。
Cher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