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殷缺尝试解开绳索的手瞬间顿住,换了个隐蔽的姿势,重新靠在墙上。
这间密室的隔音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即便捕捉到人声却也总是雾里看花般听不真切。
沉重的铁门挪动,亮光泄了进来。
殷缺微微眯了眯眼。
两个人先后走了进来,领头之人端着蜡烛,打开门后便在一侧站定,将其后跟随的人迎上前来。
醺黄的烛光打在那人明暗分明的脸上。
……是詹寒越。
殷缺一时看不透这是什么局势。
詹寒越站定于殷缺身前,神色难辨。片刻,蹲下身来钳住殷缺的下巴,右手握了什么东西就要往他嘴里倒。
殷缺大惊失色地挣扎起来。
“你干什么?!”
詹寒越默不作声,手上加了力,掐得殷缺下巴生疼,迫不得已把那滑腻的ye体吞了进去。
冰凉的ye体流过喉咙,殷缺一颗心也提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松开手的那人。
“这是什么东西?!”
詹寒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殷缺面上掩饰不住的不安神色,仍是没有开口。
后方的下属将一切尽收眼底,将蜡烛摆在一侧高台上,阖上铁门离开了。
殷缺手脚奍缚,后背紧紧抵靠在石壁上,硌得生疼,但他无暇顾及。
虽然他对于自己在身陷困境时,总是需要依靠他人相助而感到不耻。但殷缺不得不承认,方才看到詹寒越的一刹那,他的确油然而生一种奇异的安心之感。
殷缺终于意识到,原来,他竟然会下意识地依赖詹寒越。或许是由于之前的屡次相救,又或许是由于他一直以来表现出的细致可靠。
但与此同时,殷缺的心却也突突跳个不停。
……为何刚刚詹寒越的举动如此反常,他又喂我喝了什么东西?
他在恐惧。
他害怕现实又给他当头一击,用事实残忍地告诉他,詹寒越的接近也是别有用心。
殷缺不禁嘲笑自己的软弱,又痛恨自己的弱小,兜兜转转自己的命运还是掌控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我要变强。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
只有变强,才能为古月山庄报仇。只有变强,才能不任人宰割,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珍惜的一切!
殷缺被束缚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
詹寒越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像在等待什么,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在等待什么?
……殷缺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四肢无力发软,思维也逐渐有些迟滞。他用力摇了摇脑袋,想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
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不仅不觉得这种过度松弛的状态不正常,甚至还觉得有种令人沉迷的舒适。像是被柔软的鹅毛密不透风地包裹住,引诱他不断陷入,再陷入。
詹寒越俯下身来,将目光已然有些涣散的殷缺抱起来,放于密室角落的石床之上。殷缺完全没了抵抗的意识,顺从地让詹寒越将他被绑住的手脚解开,只圆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乖得不可思议。
詹寒越发现,殷缺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乌亮澄澈的瞳孔,纤细卷翘的睫毛,像两颗沉在水潭之下的黑宝石。他将手轻轻盖在那双眼睛上,感到那轻轻颤动着的羽睫刮搔着掌心,让他心头一悸。
詹寒越微微曲起掌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对着空气中说道:“还要看下去吗?”
只听一声冷哼,某处机关声响,一道时有时无的窥探目光顿时消失不见。
殷缺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被困在了躯壳中,能感知到周身一切,但却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他眼睁睁看着詹寒越将手移开,然后缓缓俯下身来,吻住了他。
殷缺整个人都呆住了,从躯体到Jing神。
詹寒越的耳朵rou眼可见地变红了,但却没有人发现。他试探着触碰嘴下柔软的双唇,呼吸也变得毫无章法,与殷缺的交缠在一处。
詹寒越光洁的发丝滑落下来,碰到了殷缺的脸颊,他下意识的动了动头,想躲避碎发带来的刺痒感。
詹寒越动作僵住了,他垂下目光,掩去了面上受伤的神情。原来即便在这种状态下,殷缺都会本能的厌恶他。今天过后,只怕他会更恨自己吧……
殷缺对他内心翻涌的思绪一无所知。他此刻仿佛是散落在海上的一片孤舟,整个人轻飘飘的。
心间涌上一阵奇异的酥麻感,他的神智逐渐迷乱,外界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沉入了曼陀罗花海的梦境。
詹寒越看殷缺神情恍惚,知道药效已经发作,恐怕此刻连自己是谁都认不出,于是摒弃掉心底软弱的情绪,专注地加深了唇上的吻。
殷缺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在对方汹涌的攻势下丢盔弃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詹寒越莽撞而又生疏的入侵。
唇舌交融间,两人的呼吸都乱了节奏。慢慢地,殷缺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