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佳傻愣在流理台前,不敢去推测他这句话里是否有深意。
相反骆景扬比她自然得多,也没想过现在就能听见她的回答。毕竟两人算是才刚开始,他的目的明确,不代表闻佳也做好了准备,她年纪还小,应该多给她一点时间空间来考虑。
他捏了捏闻佳腰侧的软rou,接过纸袋牵她离开厨房。
闻佳悄悄松了一口气,刚才的话题就当是一团水雾在两人之间散开。
到了目的地以后,闻佳才明白为什么骆景扬不慌不忙,吃宵夜的地方开车十分钟就能到,在湖前的一家大排档。
白天这里是人流来往的闹市,到了晚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一个个亮着灯的大帐篷里能听见一点喧闹声。
锅炉的炊烟笼罩夜幕,烟火气驱散了夜里的寒。
来的路上,闻佳听骆景扬介绍了几句他将要见面的战友,都是与他认识多年,曾出生入死的兄弟。
甚至还有一个是他的大学舍友,就是那个在喜欢的小姑娘出国后哭得稀里哗啦的傅嘉树。
他的事迹太传奇,闻佳起了好奇心。
他们是最后到的,撩开帐篷的门帘,里头坐着三个高大的男人,原本在活络地聊些什么,直到帘子拉开,声音戛然而止,三个大男人突然蹭地从椅子上站起,像什么仪式开始,一脸正式。
直接略过了他们熟悉的骆景扬,三个人对着闻佳笑得眉眼弯弯。
闻老师好!
声音整齐动作一致,仿佛回到了小学上课前由班长带头的起立问好。
他们洪亮的嗓音让闻佳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回答道:你们好,我叫闻佳。
骆哥已经和我们介绍过啦,在场肤色最深的那个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牙,我叫许宁。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立正朝闻佳敬了一个军礼,吓得闻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幸好很快他把手收回了腿侧贴着,依旧是憨憨地笑,骆哥还在队里的时候我是他的观察员,闻老师你和大家一样叫我虎子就好。
闻佳被他的憨厚影响,刚要说话,站在许宁身边的男人一手揽上他的脖子教育他:又不是在队里敬什么礼啊,别吓到闻老师了。再说了,按照咱们队里的规矩,怎么还能这么称呼呢!
他看向闻佳,笑得狡猾,对吧,嫂子?
闻佳红了脸,被身旁的骆景扬牵住手安慰:别理他,他就这样。
话带嫌弃,语气确是无比的熟悉,看起来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呦,老骆这就护上啦!男人不依不挠,难得可以打趣骆景扬的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天知道因为闻佳在这他已经很收敛了,初次见面,我是叶云赞。最后总算做了自我介绍。
闻佳腼腆地笑着,伸出右手与他相握。
骆景扬的战友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原以为会是像骆景扬那样严肃正经的军人,没成想会见到这样生动活泼的一面。只有剩下的那个男人稍微正经一点,应该就是傅嘉树了吧。
闻佳看向他,他是三个人里肤色最白的,甚至白到在军人中都少见。气质上也比许宁和叶云赞看着要更稳重,闻佳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为了爱情醉酒痛哭的样子。
傅嘉树。他伸出右手,同时不怀好意地看了骆景扬一眼,竟也像叶云赞那样打趣他们,嫂子好。
*
今晚是个不一样的骆景扬。
他比平日里更活泼,脸上的笑容也多了,闻佳看得出来,他是放松的,不再是那根绷紧了的橡皮筋。
我们真没想到,叶云赞说,老骆单身这么多年,结果才来宜市就有媳妇了。看来之前都是袁队瞎Cao心,离了咱们那个单身汉基地,再闷sao的男人都能找到媳妇。
众人哄地笑开,闻佳还没适应他们跳脱的氛围,骆景扬威慑性地看了叶云赞一眼,脸上却带着隐隐的笑意,叶云赞根本不怕他。
在这样的环境下,连憨厚老实的许宁也变得调皮。
也不全是单身汉,树哥家的小宝贝都满月了。
叶云赞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这傻虎,老傅和他家秋妹青梅竹马动作当然快,你再看看你骆哥,才认识多久啊就把闻老师追到手了。他转向闻佳,闻老师,你了解老骆吗?这厮闷得很,你可得小心!
闻佳抿唇忍着笑,说了一句:我们也认识很多年啦。
虽然不能说是青梅竹马,但也不至于太陌生。
何况,是她偷偷暗恋好多年。
对方立马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着骆景扬,老骆,从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被点名的人此时正忙着拿热开水帮闻佳烫碗筷,没理会他的大惊小怪,闻佳连忙补充了一句:从前是邻居,后来搬了家就很少遇见了。
哦叶云赞像悟出了什么似的,语调拖长,那是久别重逢啊!
闻佳被他弄得语塞。
嫂子,许宁突然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你真的是老师啊?教大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