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种地方吗？”裴景行问。
“不讨厌。”静吧的环境没有太多吵闹，陆崖觉得自己只要和裴景行在一起就是高兴的，也无所谓在哪。
“等你改天有空，和我去地心玩玩吧。”裴景行说：“那儿也不吵，除了我还有几个朋友。我空闲的时候不多，过两个礼拜还要出差。”
“出差？”陆崖问：“去哪里，久吗？”
“去Y市的科学院，参与一段时间的修复工作，算是去学习吧。”裴景行喝了一口酒，“时间不长，半个月吧。”
“啊？那还不长。”陆崖有点失落。
“通常完整的一期工作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我这也只是跟进一个阶段而已。”裴景行耸了耸肩，“具体什么时候出发还不一定，不过最近会空闲一些。”
不出一会儿，两杯鸡尾酒都见了底。
裴景行原本想带陆崖把另外一半的灯展逛完，看陆崖有了要醉的趋势，只好作罢。两人沿着街边的路走回裴景行住的小区，陆崖觉得整个人越来越热，不知是不是那酒的后劲上来，让自己走路都有些飘飘然。除了偶尔步子迈得大了，扯得身后的伤不太自在之外，他竟然觉得自己心情舒畅了不少，整个人都很轻松。
裴景行看他这副模样，进门先让他去沙发上坐一会儿，自己烧了壶水，等洗完手端着水杯出来时，男孩已经闭着眼睛蜷在了沙发上。他凑近一看，发现陆崖脸颊绯红，一直红到了脖子，呼吸还很轻，似乎没有睡着。
“陆崖？”
“嗯……爸？”
“你瞎叫什么。”裴景行皱了皱眉头，搂着男孩的后背把他扶起来，“醒醒，喝点水去洗漱。”
陆崖这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又把眼睛闭上。裴景行没办法，只好用杯子抵着他的嘴唇喂进去一小口水。果然男孩又一次睁开眼睛，“裴老师……几点了啊。”
“先去洗漱，洗完告诉你。”
“我不想去……嘶，疼。”他动作大了点，蹭到了屁股上的伤，又一次闭上了眼睛，干脆整个人往裴景行怀里一栽，“……我没醉呢，一会儿再洗。”
“我数到三。”
“别……”陆崖赶忙去接裴景行手上的玻璃杯，自己乖乖呷了一口，是甜的，蜂蜜水。他抬起头来，眼神还呆呆的，就这样看着裴景行，“刚刚梦到我挂科了。”
“哪科？”
“……梦到你和我说你喜欢小晨姐姐。”他迷迷糊糊又靠回了裴景行怀里，胡乱说着。
“胡说什么呢，陈晨是李……”
“老师，”男孩的声音有些发哑，还带着醉意，“你喜欢哪种人啊？”
“喜欢乖的。”裴景行说着又要把他搀起来。
“那我呢？”
裴景行一愣，看着他没有回话。
有些人喝醉了就是喜欢说胡话，陆崖的声音都透着迷糊，却抓着裴景行的衣服不撒手，整个人一半靠着沙发扶手，一半靠着裴景行，“我喜欢你。”
陆崖的胸膛靠着裴景行的手臂，男人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细微的声息震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动静大得几乎能听到。
过了很久，裴景行低声说：“你会失望。”
陆崖好像下意识回应一般，低低嗯了一声。
裴景行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神暗了暗，他见陆崖眼睛很放松地闭着，呼吸越发匀称，好像已经睡着，而刚刚说的话都是醉话一般。裴景行没动，他想过假如自己有一天要和陆崖更进一步该是怎样，可刚看到一点苗头，又起了想压下去的心思。等男孩的呼吸更重了些，他低下头，在陆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微不可闻地说：“……我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