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一下就算再重,也不可能比打在将要破皮的伤处上疼,他原本就是个不喜欢被忤逆的人,已经容忍了男孩压抑不住的小幅度扭躲,还有那越来越缓慢的报数。他看陆崖腰上的伤刚好,不想为难,却不代表没有原则。
他心情原本就不好,尤其在看到陆崖腰上的疤痕时。这样的伤太显眼,横在男孩腰间原本白皙细嫩的皮肤上,像是时刻提醒着他,有人正在对陆崖下手。裴景行自认为不是个大度的人,假如真有人想动陆崖,他也不介意摘下自己保持了多年的谦和面具。
戒尺一连串地砸在男孩大腿上,没有间隔,每落一下都迅速带出一道肿痕。他没有留力,手下按着的男孩忍不住挣扎,叫喊,已经沙哑的声音混着呜咽,还有不成语句的哀求。责打噼啪落在从未经受过这样捶楚的大腿上,让男孩止不住想蜷缩,闪躲,却最终都被裴景行按得动弹不得。
最后的二十下一口气打完,连裴景行的呼吸都重了几分,男孩大腿上也浮现出了几道肿起的硬块。只是不及tun部那样骇人的紫乌。
“不要…裴景行,不要……”
男人一怔,反应过来陆崖可能是在喊安全词,无奈松开了手上握着的小臂。
谁知他刚一松劲,陆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突然撑起身子,扑过来抱住了裴景行。他也顾不得牵扯身后的伤口,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长凳之外,死死抱住裴景行。
陆崖早疼得意识模糊,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裴景行为什么突然不让他报数,又突然打得这么重。他只觉得自己的小臂被裴景行握住,不容置喙,却又有温度帮自己撑着劲。所以刚刚裴景行突然松手时,他本能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错,惹裴景行生气。
“求你了…别不要我啊……”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鼻音,眼泪还在止不住地往外淌,浑身剩下的那点力气都被用来抱裴景行了。男孩在裴景行怀里微微颤抖,后者原本想问他“记住了么”,此刻却也被堵得说不出口,只好放下戒尺,俯身把男孩的肩头搂进怀里。
“谁说不要你了?”裴景行无奈地捏了捏男孩的后颈,手掌贴着他脊背给人顺着气,他还想再开口哄几句,却发现自己的做法似乎适得其反,男孩肩头的颤抖越发剧烈,非但没有止住抽噎,反而在裴景行怀里哭了起来。
裴景行只觉得胸口衬衣的布料明显shi了一片,怀里的男孩脊背上也汗津津的,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只是他从来没哄过人,也没有谁在他怀里这样哭过,那声音就像是饿了好几天的小猫儿,没力气嚎啕,只能断断续续抽噎着呜咽。
“我认罚,求你了裴景行……我求你了……”
他平时明明都说您,或者直接叫老师,裴景行无奈地搂着男孩的后背将人拥在怀里,柔声道:“我罚完了。既然说过不能轻易斩断关系,我也会遵守的。”
过了几秒钟,怀里又传来一声呜咽。
……
裴景行实在有点不知所措,对着怀里的人又不可能狠心丢下不管,只好不厌其烦地抚着陆崖的后背,“没有不要你,真的。”
陆崖好像清醒了些,稍稍动了动,只是额头还抵着裴景行的心口。他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不要我,就真的……没有人要我了。”
空气也安静了半晌,裴景行问:“什么意思?”
眼泪又一次从眼眶里争先涌出来,陆崖把脸颊贴在裴景行早已被他沾shi的胸口上,闭着眼睛。他闻着熟悉的清淡香气,觉得裴景行对他太好,会让他不知足,可是此刻除了贪婪地索取,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于是也不管裴景行是什么态度,一股脑把眼泪都糊在男人洁白的衬衣上,“我妈不要我了。裴老师,我爸妈都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