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吕虹喊道。
没有刘同贵开口,司机并没有做出反应。
车身轻微颠簸行驶在路面。
年轻人缺乏教养,吃点苦头是好事。
但不是现在。
一会儿后,刘副院长声音在车厢后座响起:劳烦你们了,再派一辆车送小姑娘下山。
整层楼的高级病房都静悄悄。
几天前,这儿还空荡荡的,一夜之间,医院的住院区被填得满满当当。
每一个病房都静得可怕,日常只有医护人员巡房声能传进室内,医护人员一离开,整层楼就呈现Jing神病院午休般的肃静,以至于谁不小心弄出一点响动,都让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Jing神病院,不,高级病房大概住了一位音乐家,首先按捺不住寂寞,开始弄出动静。
音乐是天生优越的噪音,音乐家不分早上,晚上,甚至半夜,奏响他的乐器,试探邻居们的底线,音乐时而俏皮,时而抑抑,时而狂风暴雨,时而和风柔细,而周围邻居竟无一人抗议。
午后的光线洒进房间地板,娴静身影盘坐在地上,四周放着几个餐盘,有的盘子里放着水果,有的则放着甜品,一盘淋着枫糖的松饼,反射晶莹光泽,缺了一块的地方,留下小巧牙印。
房间主人正在捣鼓她的朋友留下的小蜻蜓,耳边飘荡着若隐若无的提琴声,她好像听不见,偶尔拈起一块食物放进嘴里,缓慢的进餐速度让早餐吃成了午餐。
她乐此不疲手里的东西,鼻尖布满细密汗珠,眉头略带思索地微皱,忽而又展开,眼里满是恢复当年工作记忆的恍悟。
傍晚,并不适合飞行的时间,一架小型无人机在住院楼外墙展开了试飞。
不知是医院隐私防范做得不足,还是高级病房病号有特权,小蜻蜓偷偷绕着楼飞了一转,安全返回,并无意外。
小蜻蜓停在窗台上,音频同步传输中。
Cao控人半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听着老朋友刘同贵的声音在不属于他的病房里响起。
你仔细回忆......尽量想,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是他们接触过,你也接触过。
......没有吗?噢,叔叔忘了,你们天天住在一起,接触频繁是应该的......没关系的,小竹。
吕虹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
找到了!右边第三还是第四个房间!
原来离她这么近。
不给解释,不问由来,一句例行公事就把人关在不能出去的病房,虽然能住进这家医院,而不是环境差很多要和人拼房的普通医院,已经是研究院和疾控协商的结果。
吕虹是明的不让干就Yin着来的人,她和小孩一前一后进来这里,不让她和小孩相见,也不告诉她小孩的房号,也许是她工具人作用已经完成,疏漏告知,但不代表她自己没办法知道。
使用无人机,挨个挨个房间窗户去识别,就是办法。
小竹,还有一件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对,他们三个......凌晨先后走的。
不是你的错,你也中毒了,以身体检查结果对比来看,你中毒的量不比他们少,但你平时有锻炼,身体比他们强,所以身体一直在自主抵抗小竹,你有什么需要的,跟叔叔说,叔叔来安排。
刘同贵对她吕虹真是仁至义尽,对吕竹更是面面俱到,甚至比对老的还周到,听听那语气,完全就是你回答不上问题我也找得到理由为你开脱反正你什么都是对的哄孩子集大成,简直让正牌家长都无地自容。
我能出去吗?我想出去,我想回学校。
不行的,小竹,中毒源头和投毒方式没找到,学校不会接纳你的,你回去还会有危险,叔叔不能让你回去。
功课后期可以补上,你先好好休息,叔叔不打扰了。
关门声。
刘同贵可能是唯一能自由进出整层楼任何病房的人。
他走后没多久,房间里响起砸东西的声音,痛苦的嘶吼,哀叫间插其中。
吕虹锁紧眉头,不得已,取下耳机,但没召回小蜻蜓。
毕竟是相处了一年的室友,说没就没,还没有原因,是谁也会受不了。
也许是她太闲,她能感受到吕竹的伤痛和愤懑,体会到牙关打颤的地步,但成年人的理智令她很快屏蔽这类情绪,不让自己跟着陷入混乱。
还是没找到投毒人,投毒的方式,难以想象药检这么发达的现代,居然还有研究院都分析不出的物质存在。
一觉醒来,走廊上特别热闹,病号们走到房门前,隔门交流,谈论昨夜里偷跑的那个病人。
隔离顶多一个月,现在外面那么危险,这么傻还往外跑?
于是让人明白了,这是一群过敏人。
灾难之后的世界,富人异常珍惜生命,外界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马在自己的地堡躲起来,或者进入医院,让医护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