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遥觉得萧憬衡办不到,白晚玥是皇上下的旨意撮合,是萧憬衡名正言顺的萧王妃,齐遥就赌他不敢违抗王命。他又怎么敢呢。
但齐遥被绑回北都琉璃苑后,第二天阿喜就带着一队人扛着一箱箱帐本来琉璃苑。对齐遥说这是萧王府过去三年的纪事和账本,要齐遥好好了解,也派来嬷嬷来教齐遥皇室的礼仪。
齐遥开始慌了,萧憬衡是认真的。
齐遥不是没试过逃跑,但萧憬衡在琉璃苑外派了两队重兵十二时辰轮班巡逻,苑内也加强了家丁人手,时刻监视着齐遥的一举一动。
世人都说萧憬衡疯了,用娶正妻的规格来娶一房姨娘,三媒六证做足功夫。眼看接亲的日子一天天近,齐遥绞尽脑汁想办法逃过这场婚事,而萧憬衡步步紧逼不给齐遥机会。
直到绣坊送来嫁衣让齐遥试穿,齐遥脑里浮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和齐遥不情愿的心情相反,萧憬衡自逼迫齐遥嫁给他后心情舒畅得飘飘然。没关系的,只要齐遥在身边,他就会让她重新爱上他;不爱也罢,只要留在他身边。不止世人觉得萧憬衡疯了,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要不是北帝的阻止,萧憬衡甚至想把白晚玥的妃位废掉,让齐遥名正言顺地做他的萧王妃。但没关系的,来日方长,只要他们还在一起。
听阿喜说今早已经把嫁衣送去琉璃苑了,也不知合不合齐遥的身。萧憬衡一边想象着齐遥穿嫁衣的模样,一边在想还要为他的新娘子添置什么行头。不知不觉间快把半间金行的首饰都买下来。不管了,反正合适就好了,送回去让齐遥慢慢挑。
回到琉璃苑,萧憬衡看到装着聘礼的箱子、嫁衣的金丝楠木匝子原封不动地堆放在会客厅里,惠姨一脸尴尬地凑上前轻轻对萧憬衡说:
王爷,夫人她不肯穿,说看不上咱北都的嫁衣。
她现在在哪?
在书房里看书呢。夫人今天什么都没吃,就喝了一碗参汤。
萧憬衡颔首,表示知道了。
走到书房,看见齐遥果然坐在窗边看书,阳光在她身上笼了一层金色的轻纱。萧憬衡记得齐遥从小就喜欢坐在窗边看书,这样方便她翻身就能逃跑。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萧憬衡都不喜欢这种没有安全的感觉,好像如果晚了一步伸手,齐遥就会逃离。虽说如今她逃不掉了,但她身上那种勿近的气场让萧憬衡感到陌生;好像没见过齐遥会表现出这个样子,他看不透她了。
娆娆,饿吗?我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桂花糕?萧憬衡走到齐遥的身边,把她搂在怀里。
不必了。齐遥没有挣扎,但萧憬衡能感受到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着他。
萧憬衡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眼看两人就要冷场,便开门见山地问:
我听惠姨说了,你不喜欢北都的嫁衣,你想要什么样的款式?我都给你做。
沉默了一会,齐遥才说:
我要我们江南制式的嫁衣,还要红盖头,出嫁的礼制也要按照我们江南的来。
好,都依你的。萧憬衡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齐遥。娆娆,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接你爹娘回来?
不必了,我爹娘养我这么大不是为了看我做姨娘的。齐遥话里带刺,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萧憬衡。
如果齐遥这时候转过头看萧憬衡一眼,便会看到他眼里的无尽落寞,像深不见底的湖底一样荡漾着悲伤。萧憬衡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压抑着心里的痛,回了一个:
好。
按照齐遥的意向,萧憬衡重新置办了嫁衣行头,为齐遥打造了江南女子出嫁会穿的褂裙,还用上好的苏南丝绣绣了一张红盖头,用金银线、宝石绣了一对栩栩如生的比翼鸟。而齐遥也是兴味索然地试穿后便挂在衣柜里没有多看一眼。对婚礼的安排也不闻不问,全凭萧憬衡打点。在这场喜事里,齐遥表现得像个傀儡一样任人摆布,试嫁衣也好学礼仪也罢,明明是主角的齐遥更像是个游离在外的旁人。
对于齐遥这种淡漠的反应,萧憬衡不是没担心过齐遥是不是在酝酿着机会要逃跑,也安排了更多的人手盯着齐遥的一举一动,但迟迟未见齐遥有什么行动,几乎每天都待在书房里看帐本、看书,不搭理任何人。晚上睡觉也是用被子紧紧包裹着自己背对着萧憬衡入睡。萧憬衡从背后抱着齐遥,身体明明贴得那么近,但却感觉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裂开了无法跨越的鸿沟。看来,她真的是打从心底就厌恶自己呢。但没关系,时间还长,他会把鸿沟填满的。萧憬衡如此安慰自己。
即便齐遥怎么抗拒,终究还是到了出嫁那一天。
琉璃苑提前三天把整个苑子都大清洁、重新布置了一遍。房檐、走廊都挂着红彤彤的喜字灯笼,窗上也贴了鸳鸯窗贴。整个琉璃苑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里,当然大家都心宣不照地认为除了齐遥一个人,没有被这喜庆的氛围所感染。
按照齐遥的要求,在出嫁那一天早上,待丫鬟给自己上完妆后,齐遥把众人都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