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玉乘坐的风球将将升上天际,一道白芒直直打来,至挨上时斜刺里飞来个回形镖挡下八成冲击,风球还是被砸得一歪。
通城老祖匍匐在地,喉中发出几声怪异至极的嘶哑之声,鲜艳血滴顺嘴角串串落下,一进青草地里就消失不见。
“八百年的老乌gui,也不过是壳儿硬些。”宁无双稳稳接回法器,嘴角眉梢俱是冷意。
老祖望她一眼,竟是懒得同她掰扯,忽地拔地而起,跃上天际。
“这东西也并不稳么?”守玉因着方才的冲撞向苍术跌去,手背在药箱上撞出一块青。
苍术眼底有丝儿寒意一闪而过,暗暗施力催动风球,二人转悠悠飞远,渐渐离了通城地界。
他把药箱往背后一甩,将守玉扯进怀里,手往她腿心探去,“除了要去的地方,什么也不要想。”
“什么?”守玉大眼瞪圆,一条腿已被他架起,硬热长物堵着花户磨蹭起来,“啊……怎么在这里?”
“信我,”苍术含着她耳垂道:“仔细想着要去的地方。”
守玉艰难地望进他浓黑眼眸中,似是望进了一个暖热的雨夜,她皱了皱眉,还是道了声好,为站得稳些,伸手攀住他肩背,咬着指儿轻喘起来。
他只两回就极为熟练,瘦长手指在内外勾扯推按,软嫩腿心很快shi透,阳物挤进粉窄xue口,坚定缓慢往深处钻。
在被风球隔绝的外界,通城老祖飞身追来,后头紧跟着踩踏风球轨迹的宁无双,她种在守玉身上的追踪符竟是连通城的禁制也挡不住。
回形镖暴涨成小山高,她出手迅疾如闪电,一击不中,待巨镖回旋,接而发之,如此锲而不舍,至追出了千里之外,终将那老祖打落云头。
“我说你何必执着,留在通城,我又岂是你的对手?”宁无双缓缓落下,脚步轻快向伏于山石之间奄奄一息的老祖走去。
老祖自知大限终到,颓败眼中有了两分超脱,“你如何能出通城的?”
宁无双抱着见血后恢复如常的回形镖,不屑道:“天底下就没有能关得住我宁无双的地方,冥府十八层地狱我不耐烦待了也是能掏个窟窿爬上来。”
她并无落进下石的喜好,替老祖摆了个舒坦的姿势躺着,自在一旁盘腿坐了,默默颂起安魂咒来。
老祖因修为灵力消散而痛苦不已的面容逐渐平和,也不管她有无在听,侃侃而谈道:“三百年前,我为躲雷劫祭出身负gui壳,造了这间有进无回的通城,这实在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我受困于空壳儿内修为再无增长……”
宁无双着实没闲心听他说书,接口道:“所以你将风怪引来通城,吸引无数修士入城,待受困者身死道消,修为灵力散在通城之内,为你所用?”
“小友聪慧,我见小友终日于城内游荡,怕是早有疑惑。”
“你好大的胆子,活人便罢了,死魂也敢拘在城内,盘了一城的骷髅鬼,竟真不怕冥府的官司。”宁无双冷笑道,从她进城起就察觉到那成衣店内的古怪处,一番查探之下,竟发觉这城内一半儿的铺子里,都是这一个见不得日头的死鬼分化出来。
老祖很有些得意之色,“他一人执念深重,好过我多造杀孽。”
听他这般若无其事,宁无双面上更冷,成衣店老板的前尘往事她可是搜魂追迹全弄明白了的。
那凡人的女儿在新婚夜莫名身亡,由夫家草草下葬,他趁夜色遮掩,刨出个赤条条的女尸来,面目都看不清,他却知道这就是当日穿着新衣雀跃出嫁的独女,成衣店的女儿,哪能不风光。
这官司打到县衙里,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查出是那家小姑子眼馋嫁衣光彩,在新人合欢酒里下了耗子药,男子力壮生火旺夜里醒来将毒酒吐出,逃过这一死,可怜女孩儿才见了郎君一面就香消玉殒。
没谁不护短,那家里将小姑子打骂一顿,过后还是将鲜衣从死人身上脱下,浆洗干净又熏了回艾草去晦,留给她家作孽的姑娘日后出嫁。
真相大白了,杀人的偿了命,痛失亲女的和痛失亲女的也不是一样的痛,那一家老两口顶了从犯罪名,判了流刑,儿子也算苦主脱罪留在原籍,二年后娶了个水灾逃难的痴女,年底生了个小姑娘,抱来衣店给他拜年,走时一家三口都换了新衣。
老板没等到开春就关了店门,他听个周游天下的叫花子说起通城的名号,谁死了谁生了他都不在乎,他想着通城的神仙能送人到任意地去,便带上全副身家上路,不眠不休行过四季轮转,至找到通城,已是半口气吊着的一副骷髅了。
正是托这半口气,才有了通城今日的气象。
通城老祖最后回光返照,很是不忿,“老朽于得道升天已然再无想头,不过安居一隅,与你们北泽人占岛安身又有何区别?”
“只为这个,我自然不找你麻烦,你打的是那小矮子的主意,别当人都没长眼睛。”宁无双嗤道:“若不是她身怀那两缕残魂是你们兽妖的天敌,一时奈何不得她,在通城的这几日怕是连头发丝儿都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