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殁幽境,汤池流大川。Yin阳结炎炭,造化开灵泉。地底烁朱火,沙傍歊素烟。沸珠跃明月,皎镜函空天。气浮兰芳满,色涨桃花然。Jing览万殊入,潜行七泽连。愈疾功莫尚,变盈道乃全。濯濯气清泚,曦发弄潺湲。
古今往来,温泉便是人间极致享受,又以纯自天然的优胜于人工挖凿的。偌大的一个皇城里,也只有四处天然温泉,一处自然是在宫内,一处位于皇城郊的冬令行宫,还有一处是皇城内各达官显贵平素游乐的汤泉馆,这最后一处便是坐落于谢府。
谢府的汤池不同于天家的华侈气派,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也不与贵人皆可入的汤泉馆相似,靡靡丝竹之音彻夜不绝;谢府的汤池讲求的只是一个Jing而雅,恰建在谢府的花园边,一丛青竹引至那群树掩映之处,便有一室,室名“离垢”,步入其中,水雾迷蒙,四面墙壁悉镶夜明珠为光,迎流水,垒白石,以为壁,成泉池,周环数丈,因汤池形似莲花,又有美名曰“莲花汤”。
用过晚膳,谢瑾、谢瑜与谢琰因各有各的私事,便先行告退了,只留下谢赦与林鲤一起,在府里闲逛消食。林鲤下午在谢瑜书房里,因着心神略有不宁,数次神游天外,幸而本来便是识字的,是以只是被谢瑜用戒尺抽了十几许手心,红印已经淡下去了,只有些微的痛痒,持筷时并无很大影响,然而不免还是轻颤了几下。
“鲤儿这一日当真是辛苦了,”谢赦执起林鲤的手,轻轻按揉林鲤的手心,并没有淤血和肿块,瑾儿与瑜儿皆是下手有分寸的人,“瑾儿说,鲤儿身子不好,然而意志之坚定世所罕见,他日虽不能大成,却也不会再若那扶风弱柳;瑜儿说,鲤儿聪慧颖悟,一点便透,倒像是我这为人夫君的没把鲤儿教好;他二人因日后还要继续教导鲤儿一段时日的原因,不好意思亲来向你赔罪,所以托我来做个说客,请你谅解他们的僭越。”
“大公子与二公子待我是真用心,教我是真劳苦,哪里有僭越的地方?”林鲤轻呼一声,他的手心被谢赦按揉的地方泛起了热意。
“那子训母之道理,世间虽少见,却非绝无仅有,我知鲤儿面子薄,如今你既看得开,我便放心了。”谢赦笑了笑。
倒是林鲤罕见地弯了眉眼,笑意之浓堪与春花烂漫相匹,霎时满园风景竟都被比下去了。
“夫君叮嘱过鲤儿,要好好地学和练,否则便会被罚,想必夫君早在大公子与二公子那头也吩咐过了,说是允许他们罚鲤儿的,现在又代他们来告罪,当真是好人全叫夫君一人做了。”林鲤似是又被自己说的话给逗乐了,笑眯了眼,没意识到自己已然握住了谢赦的手指。
“世人皆说我是个难懂的人,可鲤儿这样轻易地便读懂了为夫,为夫真是受宠若惊。”谢赦反过来牵住了林鲤的手,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摸了摸林鲤的肩头,已经有些凉意,不宜在未添衣物之时再闲走下去;思及饭后已过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想来积食消得也差不离了;又想到林鲤累了一日,泡会儿温泉可以放松身心;且他与林鲤夫妻二人因种种原因又许久未做亲密之事,不若藉同泡温泉之由共赴巫山云雨。
是以,谢赦说道:“鲤儿,我们去莲花汤吧。”
林鲤看着谢赦的眼里倒映着自己,就像是深潭倒影着明月,他看到了欲望,圣人也云,“食色性也”,林鲤并不耻于性爱,也不耽于性爱,然而当那人是谢赦时,他便沉溺了,他羞涩,只因他看不出来那欲望是来自谢赦,还是倒映在谢赦眼里的自己。或许他们都是那么地渴求着对方。
“鲤儿与夫君所想是一同的。”林鲤微微笑着,与谢赦执手,行蕙径,步至离垢。
离垢室内的莲花汤日夜都有丫鬟侍女照看,因林鲤不喜浓烈花香,是以室内用的具是新鲜瓜果与香味清淡之花来熏香,丫鬟们便要时刻注意着这些花果,万不能让腐坏气味坏了府里主子们的兴致,此外,丫鬟们还要准备齐全巾帕、澡豆、交欢时用的润滑脂膏,还有沐浴时要饮用的茶水等物什,以备来人使用。
谢赦与林鲤进了离垢室后,便将所有丫鬟都屏退出去了。室内暖意融融,热气蒸腾,谢赦先除了衣裳,进了汤池中,靠在壁边,静静看着林鲤,林鲤也慢慢除了衣裳,却没有很快进入汤池,只是坐在池边,一下一下地踢着水玩,直到感觉腿和脚都适应了温泉的热度,这才滑了下去,被谢赦接了个正着。
谢赦单手抵着莲花汤的池壁,另一只手扶在林鲤的颈后,恰把林鲤困在池壁和自己身前,林鲤微微仰头,谢赦微微低头,他轻轻地碰了碰林鲤的嘴唇,柔软而冰凉。唇齿交缠最是亲密,谢赦很快便不满足于那浅尝辄止的触碰,他探进了舌头,感觉到林鲤的回应,虽然生疏,却彰显着情意与欲求,他不再迟疑,深深地吻住了林鲤。
难分难舍久久,两人才放开彼此,看着林鲤平素苍白的面庞已被染上了桃花似的粉红,谢赦温声说道:“鲤儿,此次我们不用润滑脂膏,相信我可好?”
林鲤眨了眨眼,抖了抖睫毛上晶莹的水珠,轻轻地点了头,他把双臂环在谢赦的肩上,把头埋在谢赦的颈窝里,两腿分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