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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军统领送上玄武听经石一只和汉白玉Jing刻雕花马一匹!”
“礼部侍郎秦大人送上宝光珍珠珊瑚树一座!”
“礼部尚书钱大人送上饕餮纹与如意枕一双!”
“户部尚书刘大人送上墨鱼周鱼一对!”
谢赦坐在比两旁稍高的正中主席的位置,林鲤坐在他的身侧,谢瑾、谢瑜和谢琰因着是被接风的人物,正坐在谢赦的下首,在他们之下,便是两列按官职大小排布的京城各类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的座位。
声音洪亮的小厮将前来参加接风宴的客人们送来的礼品一一报出,初时林鲤还会被这种奢华的排场震惊到吸引到,再后来他就习惯了,时至今日,他已经对此提不起半点兴致,因为谢赦总是给他最好的。
谢赦举起酒杯,遥遥向被念出名字的人敬酒;林鲤在一旁端正坐着,然而有些无聊,便盯着膳房新做出的糕点看,那糕点很别致,做成了莲花的模样,还染了花汁,连那莲花瓣上浅浅的粉色和绿玉一般的莲叶都还原了出来,还顶着一颗嫩芯,瞧着像是莲子泥捏出来的,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不多时,随礼的人便报完了,谢赦笑说道:“在座的各位能来都是给了我谢某人一个天大的面子,寒席简陋,还请大人们不用顾忌,尽情享用。”
底下的人静了一会,也跟着笑出了声。谢赦说的话颇有些无理,当朝的谁不知道谢赦是圣上眼里的红人,他不仅站了丞相的高位,手里更是握着一半虎符,是实打实拥有军权的人;谢府门前一贯门庭若市,求见谢赦的人不知几何,但能见到他的却寥寥无几,旁的人只能听说谢赦是个爱妻无度的人,往往钻了林鲤的空子才撞大运似的能与谢赦见上一面;能被谢赦邀请来到谢府参加宴会那才是他们的荣幸,他们随来的礼看似贵重,在谢府人眼里却不过尔尔。
且说这厢林鲤用餐用得比往日都要香甜几分。那据说是谢赦请来的江南大厨做的菜样不多,但样样Jing致可口。莲藕切成段填了煮熟的糯米,再淋上桂花蜂蜜,便成了桂花糯米藕;莲叶裹着整只鸡煮熟,鸡rou便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莲叶包住腊rou和米饭上笼屉蒸熟,腊rou的油脂润泽了米粒,莲叶又减少了腊rou的油腻;此外还有莲叶银鱼羹、清炸藕圆、莲藕龙骨汤和林鲤盯了许久的莲花酥,这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从前菜到主食到甜点,都是一样不落。
那莲藕龙骨汤的油星已被撇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雪白的藕段,炖得酥烂软嫩的龙骨和ru白的汤汁,吃起来清清爽爽,唇舌间还犹有回甘。谢赦见林鲤爱吃,便给林鲤盛了第二碗汤。
“谢相与谢夫人如此伉俪情深,真叫我等人羡慕。想必谢夫人是一个难得的妙人,我敬谢夫人一杯。”一人站了起来,谢赦往下看去,发现是户部尚书刘荏,难以察觉地挑了挑眉,这刘荏除了户部尚书的身份,还是先皇后母家的人,平日看着寡言少语,今日竟是直接对着林鲤说起话来。
谢赦本想把林鲤这杯酒挡了,但林鲤已然举起酒杯,仰头应下了刘尚书的这杯酒,幸而林鲤之前已经吃过一些东西,又喝了一碗热汤,不然空着肚子喝酒,林鲤的身子必然要不舒服。
“刘大人若是能对自己后院的人多花一些心思,想必也能如我和夫君一般鹣鲽情深,便不用再羡慕了。”林鲤笑了一下。谢赦看见林鲤的嘴角勾了勾,眼里却笑意全无,瞳仁乌黑,倒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
刘荏不说话,坐了回去,众人仍在热热闹闹地吃着,偶有人站起身来给谢赦敬酒,但再没有人给林鲤敬酒。刘荏这一茬过去,林鲤好好吃饭的心思都要没了,只捡着桂花糯米藕上面的桂花吃了几朵,便向谢赦求道:“请夫君还允我出去吹会儿风,马上便回来。”谢赦见林鲤虽是没醉,毕竟只吃了一盏酒,但脸上仍是浮起了浅浅的红晕,眼神也迷离了一些,便允许他出去转转,只叫他万分注意安全。林鲤在谢赦掌心挠了挠,便站起身从侧门溜了出去。
“父亲,我有一些私事也要出去一番,望允许。”底下又敬了一轮酒,谢琰却是待不住了,想去小解一番。谢赦随意地摆摆手,谢琰便也钻出了侧门。
谢赦看着底下的人,已经有三个人不见了,其中一个便是刘荏,谢赦若有所思,指尖扣着桌案,轻轻地点着。
那厢林鲤和刘荏在莲池边的桥上“巧遇”了。林鲤本想目不斜视地从刘荏身边走过,但刘荏一把抓住了林鲤的腕子,生生把人拽住了,手腕上留了一圈显目的红痕。
“刘大人这是做什么。”林鲤皱眉。
“谢夫人好一个登堂入室了便什么都忘记了,”刘荏撒开林鲤的手,自顾自地说着,松弛的脸皮一抖一抖,“我送你进谢府之前要你做的事你是做了还是没做?”
林鲤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不应话。
“你若是再不成事,没过几月,你体内的毒就要慢慢发了,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没怪我今日给了你一条活路。”刘荏像是气狠了,眼角都在抽搐。
“我自有打算,”林鲤撇过头,并不想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