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谢赦把林鲤锢在怀里,左手圈着他的腰,右手举起一匙汤,递到林鲤嘴边,他的唇离林鲤的耳朵太近了,以至呼出的热气都把林鲤的耳垂惹得通红滴血。
林鲤挣了挣,然而谢赦的手很稳,也很强硬,林鲤没能挣动,倒像欲拒还迎似的。谢赦见林鲤面露不愿之色,也不出声催促,只是用手轻轻揉捏了几把林鲤腰侧的痒痒rou,把冷冰冰的美人逗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霎时就破了功。
“别,夫君饶了我罢,”林鲤很快就收住了笑容,然而眼角眉梢都还带着隐约的撩人春色,“鲤儿吃饭便是。”
这厢林鲤启唇,小猫样地探出舌尖点了一点匙中的汤水,感觉浓淡适宜,既不烫口,也不冰凉,便凑在谢赦手边把汤喝完了。谢赦见林鲤喝得太快,一点汤珠挂在了林鲤唇角,便低头在林鲤唇边啄了一啄。两人当真是卿卿我我,浓情蜜意。
那厢的谢琰眼睛都看直了。他见着林鲤的时日不长,短短半日都不到,但心下已然认定林鲤是个冰雕雪做的人物,美虽美,却是叫人不好接近,只可远观,不可近赏;然而林鲤笑起来的时候,便是赞一句“色如春花”也不为过,谢琰总算明白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做出那般蠢事的缘由了。谢琰一直以为父亲只把林鲤当做一个颇有姿色的玩意罢了,想来把这样剔透的美人压在身下,看他折了腰,红了脸,也算是一桩美事;但现如今看来又并非如此,父亲简直像是动了真情,父亲平日端的是温文尔雅,然而真要整治起人来那用的可都是雷霆手段,像这样罚了人,又把人抱在怀里哄着,不说小打小闹,更像是夫妻间的情趣一般。
“哎哟。”手背上猛地一痛,谢琰轻呼一声,回过神来,正看见大哥谢瑾收回筷子,和父亲一般黑沉沉的眸子紧盯着自己。
“吃你的。”谢瑜暗暗地笑了一下,夹了一筷子胭脂鹅脯放进谢琰的碗里。
谢琰噘噘嘴,到底不敢和大哥造次,他年纪不大,才13岁,还是记吃不记打的时候,很快又划拉着碗筷吃完了一整只香酥鹌鹑。
林鲤食量不大,吃的同猫儿一般多。三年来谢赦早就摸清了林鲤的喜好,林鲤喜喝汤,喜吃甜食,喜清淡滋味,他便吩咐下去,让膳房的人变着花样给林鲤炖汤,做糖水糕点,府里用来买盐的银子都渐少了下去,只为了桌席之上,林鲤可以多吃一口,好把人养出一点rou来。
谢赦喂林鲤吃了半碗汤,薏米和冬瓜全吃了,又吃了两块鸭rou。林鲤吃了汤,腹中已有些许饱意,但他心知谢赦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他走的,所以只好倚在谢赦怀里,小口小口地吃着谢赦送到自己唇边的各色菜肴,他吃了一口清汤蟹粉狮子头,吃了几筷子的鲜蘑菜心和银芽鸡丝,在谢赦夹起雪菜黄鱼的时候摇了摇头,他实在是饱了,还想留着点肚子吃甜食呢。谢赦把鲜嫩的黄鱼rou吃了,一匙一匙地把玫瑰酥酪喂给林鲤,吃完酥酪,又拈起一块桂花糖藕粉栗子糕,让林鲤就着自己的手吃了。谢赦帮林鲤擦了擦嘴,又擦了擦自己的手指,这才自己用起膳来。
“母亲可是江南人?”谢瑜突然问道。
“不是,”林鲤怔了一下,伸手想抓谢赦的衣裳,但手指无力,所以那手只在谢赦的锦绣料子上滑了下来,紧跟着林鲤的身子微弱地抖了一抖,“我从来都是这京城里的人。”
“那真是太可惜了,江南是个风景毓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谢瑜笑道。
大燕的国都天京地处北方,左环沧海,右拥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济,也是个堪称天府之国的好地方;只是比起江南四季如春,烟雨迷蒙的小家碧玉模样,天京夏季高热多雨,冬季寒冷飘雪,春秋短促,时有风沙,更像是一个金戈铁马的战士。在北地,种活一池莲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赦停筷了,于是谢瑾、谢瑜、谢琰也都停了下来。林鲤在谢赦怀里坐得无聊,谢府用膳讲究一个“食不言”,厅里静得很,兼之林鲤体寒,谢赦体热,他被谢赦的暖意熏着,鼻尖又是谢赦身上熟悉的莲花香,于是昏昏欲睡。然而实在不雅,林鲤的脑袋点得小鸡啄米似的,在彻底合上眼之前总是猛地清醒一下,感觉到谢赦不再动作,林鲤呆呆地仰头,正对上谢赦含笑的双眼。
“你才用了一碗饭,不多吃点么?”林鲤问道。
“不了,我已经饱了,”谢赦把林鲤放在地上,“看你都快睡倒了,我们回房午歇一下。”
“父亲,我下午还有功课未做,可否先行告退?”谢琰站起身来向谢赦一躬身。
“去吧,”谢赦笑道,“瑾儿、瑜儿可还有事?没事的话也回去休息吧。你们才回来,风尘仆仆的,休息好了晚上好给你们接风。”
谢瑾、谢瑜也站了起来,谢过父亲后便和谢琰一同退出去了。
“回鱼跃局?”谢赦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瓷瓶,“把手给我。”
“嗯…”青色的瓷瓶里装的是清凉解痛的秘药,林鲤伸出双手,被谢赦揉得舒服了,他感觉谢赦故意挠了挠自己的掌心,痒痒的,于是不自觉地轻哼一声,“我吃多了,想走一走,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