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五月,暴雪终于止住。又过了大半个月,晚春姗姗来迟。春色染杏,雪水拂枝,大漳终于从苍雪中苏醒过来。
封后册文已下,苗虞儿却自行提出不设大典——此番心意,一是恐自己本为西汴公主,血统不甚漳人纯贵;二是囿于此前血月一案余波未消,又恰逢春日天灾,便不愿再搜刮民脂、奢侈行宴。元钦皇帝本就甚是怜爱苗虞儿,闻得此言更是疼惜,大手一挥,签了漳汴合令,由边戍撤兵,答应十年内不再收贡。
虽未曾进行册封大典,元钦帝却顾及苗虞儿思念故国,便不顾大臣反对,在隆冬中耗费千人之力翻修了皇后殿,融揉了大漳与西汴的风格样式,殿中椽枋梁拱沥粉贴朱,丹楹刻桷,一眼望去极为瑰丽奇巧。
刘稷再见到苗虞儿时,便是开春狩猎大典。
到了宴起时分,苗虞儿身着凤袍玉冠坐在高台之上,晴空下双目潋滟流光,自金帛流苏之下远远向刘稷望去,轻微向刘稷点了点头。
刘稷斟了一杯酒,隔空向皇后微微颔首。苗虞儿见他酒入喉中,这才又点了点头,转开了视线。
刘稷自是明白这点头之意的。元钦皇帝此次狩猎,气力不足,在马身上便胸喘肤汗,几乎连往常的麋鹿都未曾射中。宴时坐在席间,只饮得二两玉泉,便不胜酒力。远远望去,只见印堂发黑,唇色泛青,一副体虚Jing尽的模样。一般人看了,不过摇头暗羡妖后姿色,只有刘稷心中明白,这毒应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现今,国舅鲁端止下了诏狱,元钦虽致于打击鲁家残党,苗虞儿后位却仍是不稳。只有借元钦帝之手铲除异己,再待其病危,扶植任羲宁嗣位,引汴军趁弱起兵攻之,她这为时十年之久的“和亲”重任才算得以完成。
“尝尝这个。”元钦帝突然发话。
苗虞儿受了一惊,猝然回头,却见元钦帝含笑捻着一枚蜜果,塞到她的口中:“你年初曾说,想吃家乡蜜饯。朕派人汲得藜江岸边初春第一桶蜜,飞马送回,又请西汴厨子烹了。你且尝尝,与小时候那味道,可有差别?”
蜜饯入口清甜,苗虞儿却觉出了一丝苦意。心中空荡半晌,她怔怔咽下酸楚,道:“毫无差别,正是臣妾朝思暮想的味道……”
抬起头时,眼眶微红。烟雪霏霏,她在这艳阳如洗下,难得地露了心意。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小厮被门口脚步惊醒,慌忙滚下凳子,跪到地上:“小的……小的该死,大人赎罪!”
卢煦池产期将至,刘府中便多了一门规矩:每日轮流派人在院内值守,若有不对,即招大夫。时已深夜,刘稷鞭子挥了一半,却不愿闹动静惊醒卢煦池,便生生停了下来,踢了那小厮一脚:“滚罢。”
屋内并未点灯。春夜徐徐复暖,炭炉却仍烧得火热。安神篆香在屋中旋转缭绕,湮匿着另一shi润甜腥的味道。刘稷敛下脚步,在噼啪炭响中,依稀听得隐蔽的水声,潺潺中夹杂着轻柔的、似猫叫般的呜咽。
他掀起床帐,只见锦衾高拱,内里簌簌发抖,衾尾两只脚踝露在外头,相互绞紧磨搓着。踝骨被磨蹭得泛红,刘稷伸手一碰,便触及一片滑腻的汗渍。
他没有掀开薄衾,只是在那高隆处轻转抚摸,见凸处忽而挣了一脚,便笑道:“是个皮孩子,已经等不及要出来了。”
说罢掀开卢煦池裹紧全身的锦衾,感受到缎面被汗浸得濡shi一片,不住愠怒地在他腰上打了一下:“这一热一冷,害了风寒,又该如……”
话音未落,却怔了一下。卢煦池发鬓shi黑如玄墨,蘸在粉玉一般的脸颊上,随着身体轻抖痉挛,仿佛风中荷花沾淤,摇曳荡漾。
春意似乎都盈到了卢煦池眼底,化成一股又一股的融雪。他双腿敞开,jing根高高翘起,却被浑圆的肚子挡了道,期期艾艾地被挤得紧贴肚脐,险些将下腹薄肤磨破。
他见了刘稷,周身猝然一惊,不出一言地扭过头去,眼角眉梢被蒸腾的情欲高高吊起,荡着水意,沁起柔香。
刘稷见他这幅模样,便知道这蛊毒又开始犯了。掀开腹上的薄被,只见双腿结实莹润,覆上了一层细汗,肌肤紧绷,腿间肌骨分明,月下垂影如同柳鬓。孕子八月,卢煦池经历了一场重病,之后又是日日思深忧远,身上几乎没有长一点rou,触手冰凉一片,只有脚踝微微浮肿着。
腿根动情得十分厉害,被鲍瓣中喷滑而出的热ye染得淋漓发亮,耻毛似乎因这孕期Yin意过盛,变得更为柔软如丝,连颜色都化得浅淡了一些,shi答答地耷在圆腹下方。
卢煦池的手许久未握剑,又因久孕而细润如柔荑,此时哀哀够着腿间,指尖碍于高隆的肚皮而使不上力,只得不堪重负地颤抖着,在软嫩如芙蓉的赭xue瓣间一浅一深地流连,裹了一手shi淋淋的水。
“这么难受?”刘稷心中最乐意见他不堪于情欲的凄惨模样,这样汗泪相融、欢愉痛苦夹杂的样子,只让他在心中攫起一阵刺痛的、血腥浓重的愉悦感。他虽心中燃起佞邪火焰,面上却还揣着那副莹白俊秀的、体贴入微的模样:“怎么回事,哪儿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