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似乎没听到问话,宝宝爬到沙发边沿,跪着趴着摸那块皮肤,tun部翘着,说:“你快说啊。”该给宝宝穿好衣服,他先穿好裤子,抱着宝宝在怀里,给宝宝套上裤子,又给宝宝穿好外套,一气呵成,服务周到。
周敏正准备把他放下起身,何普照说:“你?伤害自己了?是因为我么?”
像从前那样抱着宝宝,宝宝在自己怀里,宝宝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他看着宝宝手放在他膝盖上,说:“你以为你很懂我?”他把他放下,踩着地板上花jing吡剥响,说:“不说就是不想告诉你啊,你要听,本来想划在手臂上,怕你看到,就划在膝盖上了。”
周敏往门口那儿搬箱子,边说:“我现在觉得废掉手也不错,如果能不认识你,叫我不画画我也愿意。”老客般说:“这次免费。东西我帮你搬走吧。”
何普照说:“我就这么叫你难受吗?”没有任何反应,可他知道是的,他又说:“我答应你,我可以走,这些东西,我带不走。”
何普照直接出的门,没管后头,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他慢慢走着,感觉像个装沙的破布袋子,老以为走慢点沙就流得少一些,他也流了一部分在周敏家里,周敏不会发现,他可以一直看着周敏。他就站路边不动,的士在他面前停下,司机问他到哪。他查了查余额1777,说:“绕城市转吧,开到上千元再说。”
司机以为听错了,也觉得这个人脑子有病,连说:“你不要耍我。”何普照撑最后一口气说:“我不想住酒店,睡不着,你放心开吧,一直计费,中途休息也可以,随便你,不要再和我说话。”
简直是幸运日,出门夜班还和老婆吵了一架,现在一夜有了着落,司机冷静下来,他看着车镜里怪里怪气的客人说:“得嘞,一小时最多一百多,我能带你转遍市内。”
好在浑身没有力气,不然思绪吵得他喊出声。出了门,没有耍赖,不知道周敏会不会意外。不见他十年,十年?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他看到周敏会和很多人接触,除了他。等周敏喜欢上别人,他为什么不先杀了他?然后再自杀,也算永远在一起。
这是找他之前的念头了,他才清晰地看见这缕念头,睡不着觉,觉睡太多,还是有不好的,医生和他担保药不会影响脑子的,可是他怎么这么迟钝,才发现自己最真切的愿望。他感觉,他感觉,在周敏说分手之前,他没有想过两人一辈子的,不是说不爱他,没那么想过而已,太远了,他只是觉得好玩。
可是周敏反应越激烈,他发觉自己越爱他,周敏那个样子,真是——他想跪在他面前,舔他手指,允许他对坏宝宝坏。可周敏反应越激烈,伤害自己,宁愿伤害自己!令他绝望的不是再也不见,见面竟使他痛苦至此,那一点被喜欢的欢愉也消失了,离心离体的,什么感觉也没有,断肢瞬间丧失痛感一样。
他觉得被抛弃,却不指是周敏抛弃他,茫茫天地间只有他而已。妈妈何必生了他,若不是他,妈妈也不必担心受怕,留着这样的把柄,受爸爸家里人指摘。姆妈么,没了自己也就了无牵挂,自己真的没什么好牵挂的。起了死念,就平静了,出路来了,暖气爬上脚,昏昏快要睡着了,这是最好的状态,既无活着的现实,又无无用的梦境。
路上一丝车烟都没有,说是不夜的城市,也只是亮着灯,五点多车才渐渐多起来,六点多就看得到人影了。车子加油和这个孩子说也不理,偶尔又像是睡着了,问他喝水也不理,有时候停在光亮处休息,开窗抽烟,自言自语就当后座同意了。大早上非得问出他家里,把他送回去,就说自己要交班了,不载了。
一大早姆妈看他脸色白如墙灰,身上衣服还是昨天的,呼吸都不顺畅了,问他:“玩得怎么样?搞得这么丢魂儿。”听他搪塞:“通宵。”
姆妈手刚搭上,他抽掉骨头般搭在她身上,姆妈抱着搂着他去洗澡。给他准备好水,又帮他脱了鞋袜,这么大了,还是小宝宝一样,衣服裤子都不脱直接倒进浴缸。姆妈脱了他衬衣,手都抖了,那种渗细细血点的皮肤,再就是裤子,宝宝忽然睁眼,说自己来。
姆妈又去给他热牛nai,让他等下睡安稳些。心神不宁,倒牛nai倒虚了,她往宝宝房间走,敲浴室门要进去看。再进去,就是,宝宝交过朋友,她甚至以为最终会是溥思思,宝宝的那个问题,终究会有一个善良的人,好好对宝宝。她没想过有男的会那样伤害宝宝!她看了一眼,再看第二眼,花干了气力,贴着浴缸坐下,她问什么,宝宝都说,她反复问: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宝宝都说不是。
比起有人伤害宝宝,她可以找人替宝宝出气,更无力的是,宝宝竟说自己喜欢他,他不喜欢他,不那么喜欢他,可能不会再喜欢他,他去他家了,他不想离开,他喝水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变得很小,拇指一样的大小,躲在他家里,他不痛苦,他也开心了。可是不得不离开,再不离开他不确定会做什么事。他想永生永世和他留在那里。
洗好澡,姆妈给他裹宝宝裹起来,涂了药,又帮他找好衣服,替他换上,咒语一般念宝宝睡觉、宝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