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热油将排骨炸到金黄,捞出来沥油,再炸一遍,炸好锅里还得再炒,黄酒、酱、糖先放。舀出两三勺梅子酱倒下,翻炒时味道就显得十分酸甜。
盛浔又往底下倒一勺水,盖上木盖焖煮收汁,盛在盘子里,排骨焦红带黄,每根上面都沾带着梅子酱,很是透亮。
他让大家都先尝一根,阿夏夹了根小的,梅子着实很香,按理说炸过又炒的排骨不管如何,吃着总会觉得稍稍油腻。
但这排骨,rou酥烂,很容易脱骨。酱汁全都进到嘴里,不觉得油,口感酸甜又颇为解腻。冬日吃还稍欠点感觉,就适合在夏日吃,清爽正好能开胃。要是配点酸梅汤,想想也不错。
阿夏的好话不要钱,这排骨比我之前吃过的糖醋排骨还要好上许多,不算特别甜,酸得正好。
糖醋排骨吃着也好,但是吃上几块就会觉得嘴里腻味。
确实不错,方觉也是对此心服口服。
盛浔很谦让,直说还做得不够好,将排骨放到一边先焖着,转头又去帮方父的忙。
不是在洗苋菜,就是帮忙收拾灶台,反正就没有停下来过,让方父和方觉对他刮目相看。
以至于晚上吃饭,盛母夫妇俩过来时,方父都忍不住夸道:阿浔这孩子好,下午我说让他去歇着,非得帮忙。忙里忙外的,这梅子排骨烧的也好,让我都自愧不如。
盛母瞟了坐在她旁边的盛浔,而后就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他要是在这不勤快的话,回去我都得说他。
孩子不用那么勤快,稍微帮点忙就已经很好了,方母自然客套一番。
我家是个小子,总要勤快一些不是,像阿夏这样的就很好。
两个做娘的相互给吹捧上了,话里的意思都差明说了,听得阿夏头差点埋进碗里去。
到后面吃饭了,大家也不说话,她才松口气,夹了一筷子豌豆尖,只拿蒜炒的,油润清口。
今日方父还蒸了一条大鱼,煮盐水虾,苋菜也炒了一盘。笋也焐一大碗,都是整笋煮的,现下吃叫它健脚笋,吃了好长高,能健脚。还有咸鸭蛋,切开一半,里头蛋黄流油,满满一桌的时鲜。
吃到后头,方母还给每人舀了碗甜酒酿,只有阿夏的掺了点水,酒味有跟没有似的,她也默默吃完了这碗。
甜酒酿也吃了,外头黑下来,天上的星子高悬,一桌大人还在高谈阔论。阿夏可不想再坐着,她左右看看,就见盛浔也朝她投来目光。
她往外头指指,盛浔心领神会点点头,阿夏就猫着身子偷偷溜出去,等她站在方家大门口时,盛浔也跟了出来。
去哪?
他虽然知道阿夏叫他出去,但是却不知道她要去哪里。
不知道,阿夏就是觉得坐在那里无趣,才想要出来透透气,至于去哪,她根本不知道,走到哪就算哪。
明月坊一打天黑以后,走在路上的人就少,大多回到自家屋里,点上一盏灯火,再熬会儿也就睡下,只有屋檐下的灯笼还闪着光亮。
风穿墙过巷,小路寂静,偶尔有几声犬吠,还有阿夏的声音,她说:再有一段日子就要到端午了,我要去我外祖家,她那里有一大片连着的山,里头还有鹿。
我见到鹿的当晚就梦到了一只浑身雪白的鹿。
盛浔轻笑道:那你梦见它之后呢?
不告诉你。
阿夏摇摇头,说完往前跑,裙摆和衣带都往后飘荡,影子时而甩在墙上,时而又回到地面。
盛浔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他知道阿夏会停下来等他。
果然,阿夏跑到一团光照底下,烛光打在她脸上,眉目凌凌,她笑着站在那里,说道:盛浔,你快点呀。
盛浔也笑,迈步走上前,他们两个人的影子越来越近,逐渐靠在一起,从光下又走到远处。
作者有话说:
梅子排骨好吃,可以买点梅子酱自己做做看。每年到这段时候,豌豆、蚕豆、丝瓜、豇豆、四季豆等等轮番上来,每日都能见到这些吃的。
立夏习俗《二十四节气在江南》
夏饼江鱼乌饭糕,酸梅蚕豆与樱桃,腊rou烧鹅咸鸭蛋,海狮苋菜酒酿糟华夏风物app,浙江俗语。
引用原文的科普:
南京一带以螺蛳、河虾、鲥鱼为水三鲜,苋菜、蚕豆、豌豆糕为地三鲜,樱桃、青梅、香椿芽为树三鲜。
苏州一带地三鲜和水三鲜与南京一带所指则略有不同,地三鲜为蚕豆、蒜苗、苋菜,水三鲜为鲥鱼、刀鱼和河豚。
无锡一带的人认为地三鲜为蚕豆、苋菜和黄瓜,树三鲜为樱桃、枇杷和杏子,而水三鲜为海蛳、河豚和鲥鱼。感谢在2022-07-24 18:37:02~2022-07-25 18:0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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