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把补药换成药膳行吗?
药膳的效果虽然慢一些,却不至于像补药那样,补得他夜夜做些缱绻旖旎的梦,晨起时分外难熬。
而且,药膳要吃两个多月,那他便有两个月的时间能听到小姑娘甜言软语哄着他,怎么会傻到去选补药呢。
顾灼可不知道傅司简这些盘算。
她摇摇头:不行,太医明显是想让我劝你喝补药啊。
章太医一噎,被、被看出来了啊
在顾灼眼里,章太医想告状的意图掩饰得并不好,她觉得傅司简也看得出来。
不过,她想哄着傅司简用补药,却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也不只是为了补偿他。
而是
她想让他早点好起来。
她在京城待不了两个多月的。
她想在离开之前,确定他安康无恙。
眼底不受控制地泛起shi意,顾灼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眨了眨。
她没能如愿地将其隐匿,反倒是将些许细碎晶莹推到眼睫眼尾,被抬眼看过来的傅司简捕捉了个正着。
他虽不知小姑娘为何突然情绪低落,却瞬间心软,本能地想答应她的任何要求:我喝。
顾灼抬起头,有些强硬地要求道:不许中途反悔!
傅司简揉了揉小姑娘无意识握紧的手,安抚道:好,不反悔。
若他同意用补药能打消她突如其来的不安,那他答应便是。
如今能时时见着她,想来也不会再像前些时候一样,因为思念过甚而夜夜梦到她。
至于晨起,无非就是多泡几次冷水而已。
不过,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章太医
章太医突然被提及,吓得一哆嗦。
他的行为,往大了说,可是摆了王爷一道啊。
这不就是纯粹的找死行为吗?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话天衣无缝呢?
章太医恨不得给自己两下嘴巴子:多什么嘴!多什么嘴!
他战战兢兢地等着王爷对他的处置,听见的却是:本王听说你正在带人编纂有关女子身体调养的医典,想来在这方面颇有医术,你给王妃诊诊脉。
章太医提起来的心噗通一声踏踏实实地落回去,有种大难不死的庆幸。
不过,说起来医典编纂这事,还跟王爷有些关系。
两年前先皇后薨逝,宫中再无贵人娘娘,太医院妇人科①的医术便没了用武之地。
他与同僚商议后便去请示王爷,能否选一批民间的大夫跟着太医院学习一段时日,以后行医便专门诊治女子的疾病。
如此有后生继承,不断实践,医科才能生生不息地向前。
王爷听过后很是支持:你先从京城选些合适的,让各州府医官陆续分批选人进京。多选些女医,往后给百姓看诊也方便。
章太医明白这话的意思既是要学习妇人科的医术,往后要常常给女子看诊,确实是女医会更妥帖一些。
这桩事如今已经步入正轨。
那些学成归去的大夫将看诊的医案源源不断地送至太医院,他与同僚觉得珍贵,便着手据此编纂妇人科医典。
只是王爷回京才不到一个月,居然就对太医院这等小事都了如指掌。
章太医不知道的是,由于魏太医的事,傅司简回京后让玄卫彻查了太医院上下,自然事事清楚。
此时,章太医压下心中的震惊,忙不迭地站起身挪了位置:王妃,臣给您请脉。
傅司简拉着顾灼的手搁在脉枕上,抚了抚她腕间那颗小巧的红痣,又想起些别的:夭夭,你身上若是有陈年旧伤没好透彻的,也一并让他瞧瞧。
他方才在院中见着章太医时,第一个念头便是让章太医给顾灼把个脉看看她体内寒气祛尽了没。
尽管在幽州时已经带她看过大夫,可他还是担心她落下病根。
尤其她在军中摸爬滚打,淬炼出一身坚韧和意志,就算是来月事时仍有些不舒服,她可能也不会当回事儿。
如今能让章太医再确认一下,总归更放心一些。
顾灼歪头想了想,看向正在诊脉的章太医:我肩上的伤一到雨雪天气就不痛快,这、能治吗?
臣调些敷的药,您先用五日,再辅以针灸,应该能缓解大半。只是要根除的话,却是不能了。
这也足够让顾灼惊喜了:太医能否将这药方和针灸的手法教给我带来的军医?
军中将士多多少少都有她这样的伤病,若是能缓解大半,便再好不过了。
自然可以。能为边关将士尽些绵薄之力,是臣的荣幸。
顾灼十分满意。
章太医诊完脉站起来道:王妃身体康健,并无不妥。您肩上用的药,臣明日送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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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架已经被收拾得井井有条,邵东便带着人与章太医一同告退了。
出去后,章太医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