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有安的好,乱有乱的好。乱了,才能趁势而上。只是凭他怎么样,苦得还不是底下的百姓。国之不国,家何以为之家?王爷必定能护住西北,却护不住关中之地,到时候又有多少百姓要颠沛流离。
王安跟着赵煊,自然不能对自家主子的吩咐有所质疑。他只是太懦弱太不中用了,动了恻隐之心,觉得心里有点难受罢了。若是可以,他情愿不知道这些事,也盼着胡人从来没有来过。
也罢,不想了不想了,左右按着朝廷的打算,不添人亦不添粮,那样的有恃无恐,半点不会居安思危,西北迟早也是守不住的。既如此,只当这些事是提前了一遭吧。
赵煊见他迟迟没吭声,朝下望去,便看到王安这幅苦大仇深的模样。
他让李全处理外头的事,也并非是偏私,实在是王安这人太心软了些。
赵煊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可是有疑惑?
王安立即摇头:并无,属下只是想了些事情一时出神,叫王爷看笑话了。
既然无事,便这般吩咐下去,趁早还了西北一个清静。也叫朝堂上那些人,好好地争去。
是。王安恭敬地行了礼。正要走,忽然想起了王爷这回叫他主要是为了什么事,一时又笑着问道,阿黎姑娘那边,王爷可有什么要嘱咐属下去买或是去办的?
赵煊淡淡道:不急。
王安眼睛一亮,想也不想就拍着马屁道:王爷这般淡然,想必心里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赵煊哑然。
他只是觉得阿黎正在气头上,去了反而讨不到好,不如等她气消了再去。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不过王安要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去吧:我自然是有打算的,不过近来这些事你也费心了,若是事成,必有重赏!
成,一定能成,必须能成啊。不是说了吗,烈女怕郎缠,王爷主动了,还怕不成么?王安一扫方才的黯然,整个人都Jing神了许多。王爷手底下养着二十万的兵,所以日常花销并没有不多,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一年到头也得不到几回赏。
可这回不一样了,王爷都说了,重赏,那可不是一般的赏。
即便没看到赏赐,王安已经开始在幻想了。王爷送阿黎姑娘,一出手即是一间旺铺,那送他
这一情状持续了许久,直到离了书房,路上撞了三四个人后,王安仍是一副乐呵乐呵的表情。倒是被他撞着的那几个,都是一脸见鬼的模样,头也不回地就跑了,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
赵煊被王安提醒了几句之后,也不知是心虚,也不知是真的再想要怎样安置阿黎,总之,他是隔了足足两天没有踏进阿黎的院子里。
阿黎从一开始的愤怒心酸,到之后的游移不定,再到现在捏起针线,心无旁骛,半点烦事儿也不愿意再想的状态,也不过只过了两日。
这两日,阿黎亦想了许多。
兴许是没见着人,凉风一吹,头脑也就冷静了,阿黎想事情也想的更加透彻。为何她对赵煊娶妻一事不高兴,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她对赵煊动了心思。虽不晓得到底动了多少,但动了就是动了。阿黎也不愿意否认。
明明事情看起来变得复杂过了,阿黎心里反倒觉得明朗了。
小鸢在边上看着姑娘终于拾起了针线,总算有个娴静的样子了,正伸头想要称赞两句,瞥了一眼过后,一张俏脸立马有了皲裂之势。
姑娘,恕奴婢眼拙,您这绣的是什么花样子,奴婢怎的从未见过?
兰花啊,这样简单的花样,你竟然没见过?阿黎有些吃惊,心里想着,小鸢莫不是也不擅针线吧,要不怎么这点眼力也没有。
小鸢又瞧了瞧那上头的兰花,到底没说话。
阿黎摆弄着绣线,自个儿瞅着觉得挺好看的,花花绿绿,瞧着就喜庆。摆弄了一阵,又炫耀给小鸢看:这阵子玉颜阁开张的余热还没有散去,虽说不如头一日来得猛烈,但到底赚得还是挺多的。连铺子里那位罗管事都说了,从未见过生意这样好的境况。我心里头高兴,一时又来了兴趣,便想做些绣活儿,你瞧瞧。
玉颜阁那头,真真就是个聚宝盆。阿黎看了以往的账本,方知这铺子缘何能赚这么多。却原来,这胭脂铺子不仅卖胭脂,还批发胭脂呢。玉颜阁原先卖的许多,都是自家坊里做的,数量也不算顶多,但还是允出一半儿卖给别的商铺,也是极能揽银子的。可是再怎么能揽银子,也没有这阵子揽得多。
阿黎虽然也觉得奇怪,但是思来想去,也只归结于别人人傻钱多。反正不管怎样,赚得都是她的。她高兴之余,竟然手痒地想起要做女工了。
只是她手生,一时没什么好主意,去请教了正院的几个绣娘后,又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只差没将她绣出来的东西夸成一朵花儿来了。阿黎又不是圣人,被这样奉承着,自然就有些飘飘然了。
她说完,还美滋滋地将绣出来的花样递给小鸢鉴赏。扬着莹白小脸儿,一副求表扬的姿态。
小鸢只看了一眼,便顿时有了决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