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山喊住他说道:“行了,跑什么跑?不用跑,这是王老师,合作伙伴是咱的。”
他嘿嘿笑道:“王老师你早就猜出我俩是唱双簧的吧?”
黄牛青年急忙说道:“是合作伙伴就太好了,那我不避着啥了,于队长,你快看,有人来偷煤!”
‘偷煤’俩字声音很小。
于文山说道:“你真是不成器,有人来咱们地头上偷煤你还要小心翼翼的……呃,是那位治安员同志来偷煤?”
黄牛青年伸手指过去,他们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汉正站在一处煤堆旁边。
煤堆下放了几个箩筐和三根扁担,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正在闷着头用脸盆往箩筐里端煤。
小老汉穿着警服,跟庄满仓等治安员不一样的警服,上衣绿色裤子蓝色,头上戴了一顶绿色带红星的解放帽。
这一身警服跟庄满仓的上白下蓝制服不一样,但也是警服:
1974年3月26日,治安部下发,决定从1974年5月1日起,对治安员服装进行改革。
户籍、治安、刑警、外事、司法、铁路、航运治安员的夏服,一律改为交警的上白下蓝服装,男治安员戴蓝色大檐帽,女治安员戴蓝色无檐帽,套白色蓝檐帽罩。
边防、海防、森林和铁路押运治安员的冬、夏警服,一律改为消防治安员的上绿下蓝服装,戴解放帽。
这个小老汉看穿着,不是海防就是消防上的老同志。
他身上衣服干干净净、折缝笔挺、仪容整齐,然后他没有干活,就是站在那里冷着脸抽烟。
一男一女那两个少年则在忙活着,他们很快将煤块堆在了箩筐里,其中有两个箩筐堆砌了老高。
王忆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
黄牛青年小声问:“于队长,这治安员同志不讲纪律呀,他这不是知法犯法吗?这不是侵占群众财物吗?要不要报警——算了,别报警了,他们是一家。”
于文山皱眉眯眼仔细看向老汉。
看了一阵后说道:“不用报警了,让他们带走这些煤吧。”
王忆说道:“我跟县里治安局的领导关系不错,要不要我去打个电话?”
于文山摇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让他们走吧。”
六个箩筐都装好了,有两个箩筐的煤炭高高冒尖,老治安员用扁担挑起了这两个箩筐,咬咬牙挺起腰,努力维持着平衡迈着沉重脚步走。
沉甸甸的箩筐将颤悠悠的扁担向下死命的拽,老汉深吸着气将身子努力向上挺,靠全身力气来挑起了两箩筐的煤炭。
少年男女则挑起剩下的箩筐,里面煤炭少,都是顶多持平了箩筐边缘。
其中那姑娘挑起扁担上路了,少年犹豫了一下,又往自己箩筐里装了几块煤。
但他太瘦了,没有力气。
前面几步靠一鼓作气还能挺住,后面这股气泄掉了,他的喘息声渐渐粗重起来。
那冒出箩筐的几层大煤块随着箩筐左右晃动了起来,最终他稳不住平衡性,一个踉跄被箩筐给带倒在地!
老治安员见此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放下自己的箩筐,上去扶起少年给他拍了拍衣裳上的煤灰。
少年还想把掉在地上的煤块捡起来,老治安员摇了摇头。
这时候于文山快步走过去。
两个少年都露出慌张的表情,老治安员很镇定,翻了个白眼蛮横的问:“干什么?”
于文山蹲下把煤块给少年装入箩筐里。
他把里面煤块整理了一下,这样一样多的煤块但在箩筐里只是稍微冒出一点。
帮少年收拾了箩筐,他又把扁担给放在少年肩膀上帮他抬起箩筐,说:“手前后扶住扁担,别使死力气,让扁担别摇晃,让箩筐跟着你走路的节奏来摇晃。”
他说完再次帮老治安员挑起了箩筐。
老治安员这会也泄气了,本来靠他自己都挑不起这两筐煤了,可于文山帮忙给他挑上肩头,他又能上路了。
小老汉的身子夹在两个箩筐中间,腰背渐渐就被压得弯曲起来,麻绳勒着扁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他走的很艰辛,但还是抽出力气对两个孩子说:“快说谢谢叔叔。”
少年抬头看了眼于文山,低声说:“谢谢叔叔。”
少女低着头咬着嘴唇迈着小步远去。
于文山笑着摆摆手回来。
黄牛青年也笑了起来,说道:“于队长还是你眼疾手快,咱这算是帮了他一个忙吧?那你咋不跟他认识认识?以后咱要是在这地方遇上麻烦,好歹找个官面上的人给罩一罩!”
“他罩不住咱们。”于文山淡定的说道,“这身衣服不是他的,可能是他牺牲的儿子的吧。”
王忆诧异的看向他:“你认识这老人?”
于文山说道:“不认识,外地人啊我,在你们县里没几个人认识。”
“不过刚才我就看见了,他穿的虽然是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