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明不能出事,出了事焦敬都兜不住,所以,焦敬喊着让人滚,但是并没有叫家人驱赶,便不是真的在把所有人扫地出门。
焦敬苦口婆心,从景泰三年陛下亲征平叛的店塌房桉说起,把道理讲明白讲透彻,至于这帮蠢货,到底会不会听他的话,焦敬也不是很确定。
“姑丈,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咱们可是皇亲国戚,现如今折了面子,就这么算了,日后什么人都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姑丈,决计不能这么算了。”薛桓的表情仍然颇为凶狠,似乎要做些什么来挽回自己的颜面。
焦敬的面色复杂至极,如同便秘了一样拧巴在一起,他说了那么多,这些人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焦敬挥了挥手说道:“驸马都尉赵辉的桉子,是陛下一手Cao办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最好啊,把咱们这些驸马爷都送进解刳院罢了,做,大胆的做!”
“来人,送客!”
焦敬累了,他懒得再分说,驸马都尉们爱做什么做什么便是,直到现在,这帮驸马都尉压根没有觉得自己错了,在他们眼里,他们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之事,干了这么些年突然不让干了,是皇帝薄凉寡恩,百姓皆为牛马,朘剥点不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之事?
律,若是说文解字,向前追朔,这左边是“彳”,便是人,或者人与人,右边为“聿”为笔一字的初文,意思为拿着笔的人,便是制定规则之人。
在驸马都尉们看来,律法,不过是统治的工具,而驸马都尉作为皇亲国戚,同样为统治者的一员,是使用工具的人,而不是被统治的对象,所以,驸马都尉等一众,从来没想过遵守律法,因为他们在书写律法,他们在制定规则,他们认为他们制定的规则,是对他们自己没有约束力的,所以才觉得天经地义。
这一次焦敬真的累了,他解释了那么多,解释的那么清楚,最后却是对牛弹琴,他再说什么也不过是无用功,索性让他们去闹腾便是。
等待众人离开了府邸后,焦敬到了书房,铺开了奏疏开始将今天的事儿,一点点的写了进去,这不是在告密,这是在把自己摘出来,无论日后何人东窗事发,都和他没有一丝关系了。
朱祁玉其实颇为期待这一众驸马都尉能给他整出些什么花活儿来,可是期待了几日,朱祁玉大失所望,废物就是废物,但凡是有一点利用价值,就不是废物了。
驸马都尉们整出了一些烂活儿,首先是一众驸马都尉跑到了讲武堂,请求面见陛下,朱祁玉刚要宣见,锦衣卫发现其中两人不修边幅衣冠不整,锦衣卫领纠仪官之职,自然要将这两个人摁住,锦衣卫一摁人,驸马都尉们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朱祁玉宣了半天,结果一个人都没进来,问清楚原因后,朱祁玉都沉默了。
面圣的基本规则早已经千余年,朱祁玉见工匠、见百姓,百姓工匠们都知道沐浴更衣得体,驸马都尉们不知道吗?而锦衣卫一拿人,其余人等作鸟兽散,可见其怯懦,驸马都尉们非常害怕,怕到有些风吹草动就仓皇而逃。
这御前陈情没成行,驸马都尉们又打算把主意打到杨正明身上,可是他们商量的地方在燕兴楼,几乎等同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商量,这商量了几次,计划制定的极为周详,可是让谁去执行,谁都不去,这可是照着皇帝的脸上扯大嘴巴子,是卢忠提不起刀了?还是大明京营全军覆没了?
驸马都尉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陛下让庶弁将、掌令官、锐卒接掌了五城兵马司,驸马都尉们便想要从五城兵马司入手,他们想法确实不错,若是庶弁将、掌令官、锐卒们没办法履行五城兵马司的职责,陛下还不得主动请他们这些驸马都尉们回来继续主持?
张屠夫长得五大三粗,为人凶狠,把街上的猪rou铺子都挤兑走了,不但强买强卖,而且缺斤短两rou还有毛。张屠户就反复对人说“没有张屠夫,就没有猪rou吃”,这谎话扯了一千遍,连张屠户自己都信了,平日里以张善人自居。
不少人还觉得有理,有人去找张屠户争论,还有人大声为张屠户说话:要感恩,不是张屠户,哪来的猪rou吃。
一天张屠夫暴病身亡,有些人便慌张了起来:坏了这下可没rou吃了。
结果,街上出现了更多卖rou的,rou好价廉且没毛,即便是过去觉得张屠户说的有道理的人,也恍然发现,原来:‘没了张屠户,不吃带毛猪’。
驸马都尉们折腾出了不少的笑话,领了差事的庶弁将们表示:就这?
驸马都尉们们闹腾就跟小孩抡大锤一样的滑稽,要知道当年在集宁,瓦剌人把集宁城付之一炬,百姓们的米缸里一粒米都没有,庶弁将、掌令官们都处置的井井有条,驸马都尉们的闹腾在庶弁将眼里,就是儿戏。
朱祁玉对驸马都尉们整出的活儿评价为:烂活儿。
驸马都尉们闹事,聚啸一批城中游堕之民把朝阳门堵了,影响进出,五城兵马司一刻钟就把人全都抓了,顺藤摸瓜的找到了把石璟给翻了出来,而后奏闻文渊阁,当天下午,石璟就被拿进了北镇抚司。
这驸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