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无能啊!”
“上愧烁烁生辉的帽徽,下愧这身深蓝戎装!”
午夜的街头,许诺蹲坐在马路牙子上仰天长啸。
他的脸颊挂面泪水,红通通的眼珠子遍及血丝,原本溜光水滑的油头也变得乱七八糟,要不是身上的衣服还算干净,说他是流浪汉都有人相信。
“错不在你”
伍北于心不忍的递过去一支烟。
在饺子馆的时候,他本打算用激将法狠狠的刺激许诺一把,可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受到了打击,并且有一蹶不振的趋势,权衡再三只得又掉头返回,生怕他再喝点酒惹出什么大麻烦。
“扯淡!错就在我!要不是我非扯什么规矩,那仨孩子兴许有救!当初对着警旗宣誓的时候,我曾扯着喉咙高吼一定会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保障人民安居乐业!”
许诺攥着酒瓶悲愤的咒骂,眼泪像断不了的线一样,随风而飞。
什么是现实?
有人触景生情,满怀愧对!
有人十恶不赦,怡然自得!
这特么就是现实!
“哎,别搁大街上呜狼嚎疯的了,再把上下夜班的路人给吓到,走吧,到我那儿坐会儿去。”
伍北指了指背后虎啸购物中心的大厦出声。
“我哪都不去,就想呆在这儿吹风”
许诺抓起酒瓶仰脖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随即干脆脑袋朝后一仰,呈大字形躺在脏兮兮的地上。
“诶卧槽,说你胖咋特么越喘了呢?起来!”
伍北伸手拉拽对方。
这个十字路口距离公司非常近,伍北不想有熟人看到许诺这幅狼狈的样子。
“别理我,我不配”
许诺耷拉着眼皮,失魂落魄的挥手驱赶:“我一点都不配,如果让我抓到那些杂种,我绝对杀他个片甲不留,不对,是满门抄斩”
显然这家伙已经到位了,深入骨髓的自责和一整瓶高度酒的刺激,让他彻底拉入自己幻想的世界当中。
瞟视两眼这个打骨子里都刻满正直的哥们,伍北点上一支烟,慢悠悠的吞云吐雾,他打算等对方干脆睡着了,直接扛回公司。
“我承认我自卑我真的很怕黑,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我总是很狼狈”
刚抽没两口烟,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打对面走来,嘴里还哼唧着跑调的小曲。
“文昊?”
伍北定睛一看,随即喊出对方的名字。
“咦?伍哥你咋也跑这儿喝酒了?来来来,咱们干!”
文昊愣了几秒钟,接着一把揽住伍北的肩膀头憨笑:“我跟你说哈伍哥,他家的羊rou泡馍味道特别重,不是,你等我缓缓啊,我啥时候跑回来的?刚刚我还在李记羊汤馆的啊,思思也倍儿喜欢算啦,不提思思了,她不要我了,咱喝酒”
文昊满脸飘红,眼神迷离,语无lun次的架势看起来绝对也没少喝。
“妈的,今天啥节日啊?咋一个两个集体买醉呢!”
伍北窝火的数落:“别喝了,麻溜跟我回去。”
“不行,必须喝!来,咱们对瓶吹!”
文昊还没吱声,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许诺却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似的,一激灵爬起来,举起酒瓶朝文昊吆喝:“咱先整啤的,再续啤的,最后弄点红的漱漱口。”
“对,必须喝,喝死拉倒!”
文昊狂点两下明显都要抬不起的脑袋接茬。
于是乎,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家伙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勾肩搭背的并排坐在一起喝上了。
“你不知道啊兄弟,我没用天天被老百姓人民卫生的喊着,结果狗屁都没卫上,我算特么个什么东西。”
“我更没用哥,明明那么稀罕人家,可就是说不出口。”
“以后别叫我许诺,更不许喊我许局,叫我许狗屁”
“我想思思啊,真的想她,最开始我以为她是替代品,可现在才发现,我其实早就喜欢上她了,喜欢她落落大方的性格,不扭捏还可爱。”
“妈的,不说啦!为咱们是废物干杯!”
“对,都是废物,吹了昂”
两人各说各的,关键却没有任何冲突,最令伍北啧啧称奇的是最后他们居然还能顺理成章的圆来回,并且为干杯找到无比合适的噱头。
人类的情感是共通的,幸福可能形态迥异,但不幸基本大同小异。
“喝喝喝,你们慢慢喝,不够我给你们整酒去,今天要是不躺进icu,我都看不起你俩。”
一个酒懵子就已经够让人不知所措,0现在又多了一个,伍北也想开了,干脆任由俩人干到尽兴,无非是自己再多搭上一晚上时间作陪罢了。
同一时间,距离仨人不到二十米的一台出租车里。
伪装成的哥的唐才直勾勾的凝视着伍北,眼神无比复杂。
从彭州市侥幸逃离后,他并没有立马撤退,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