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丫环来到寺外,只见不远处,停着两辆马车。
王爷对那个丫环的言行很是恼怒,但又急于见到时儿,因此也跟在秦顺儿的后面,心急如焚地出了寺门。
只见那个丫环走到第二辆马车前面,隔着车帘,恭恭敬敬地说道:
“小姐,孩子的家人找到了,就在寺里,现在让奴婢把他送回去吧。”
话音刚落,车帘已被掀起一个小角,伸出一双纤细、洁白、修长的手,手腕上,一只翠玉手镯被那嫩白的肤色衬得愈夺目。而那翠玉镯,被一根细细的红线缠绕,而红线上,一个小小的银玲,正随着手的动作,微微地出声响。
而那双手上递出来的男孩儿,不是三阿哥还能是谁?
丫环小心翼翼地接过小男孩儿,再转递到秦顺儿的手中,因为小孩子正睡得香着呢。见到失而复得的三阿哥,王爷心中一阵激动。但他依然不动声色、面容威严、语气中更是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
“本王谢过救命之恩,要什么赏赐,说吧。”
丫环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子,竟然是一位王爷!可她心中很是不服,王爷怎么了,我们家小姐对你有这么大的救命之恩,可是这感谢的话怎么说得这么别扭?还夹带着趾高气扬的口气?什么东西!只是有小姐在,她也不敢造次,随便回嘴可是会让小姐生气不高兴的。
听到马车里响起的银玲声,丫环赶快将耳朵帖到车窗。待听清楚了小姐的吩咐,转过身子,对着那个自称是王爷的人说:
“回大人,我家小姐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是黄金亿两,也买不来人命一条。大人的好意,小姐心领了,赏赐就算了。如果大人执意一定要给赏赐的话,就赏给宝光寺吧。”
王爷从来还没有吃过这种憋,谁不是对他的赏赐千恩万谢的。但是,这位小姐不要赏赐,如果强迫的话,就转赠宝光寺。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奇人!他堂堂一个王爷,多少人上赶着巴结他?怎么这家的小姐,居然对他的赏赐这么避之惟恐不及?这让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但是,知恩不报,也不是他这个王爷的为人之道,他断不会做出这种为世人所不齿的事情。犹豫再三,他冷冷地开口道:
“敢问贵府高姓,即使不要赏赐,本王也会在佛祖面前,多为你家小姐祈福。”
没一会儿,丫环又过来回话了:
“我家小姐说了,所做之事,不足挂齿,还望大人海海涵,恕不告之罪。”
王爷真是拿这个小姐没办法了,人家既不要赏赐,也不告府名,逼得他进退两难,但面对救命恩人,又不好用强,强压下怒气,他递给丫环一个腰牌:
“这是本王的腰牌,见牌即见人。如以后有需要本王帮助的,拿牌来即可。”
说完,把牌子交给了秦顺儿,头也不回地进了寺里。只是,他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派人查一下,这是哪个府上的。”
这王府的奴才效率真是高,王爷从宝光寺回到府里没多久,秦顺儿就接到了粘竿处的查探结果,忙不迭地跟王爷汇报:那是年府的小姐,闺名玉盈。
看到含烟递过来的腰牌,冰凝看也没有看,直接让含烟扔进小木匣子里了。她已经被气得恨不能抄起东西,直接砸向那个“本王”。
自己下令救火救人,不是为了什么赏赐,也不是为了图别人回报,只是尽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应有的本份。面对处于危难中的人,本能地出手相救而已,那个“本王”拿她冰凝当什么人了!而且还是一副居高临下、施舍的姿态,动不动就赏赐什么的,更是令她心生厌恶。有钱有什么用!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她冰凝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屈服于什么人的淫威,她是有尊严的,宁愿死,也不会屈辱地苟且活着。
这次也是巧了。本来她们一行也是计划走到宝光寺的时候,到寺院歇息一下,上香并解决斋饭。谁知刚到,就遇见了寺院大火,只见寺门口散乱着十几匹马,缰绳根本就没有系上,倒是这些马儿还真是通人情,不但没有自己乱跑掉,还一个劲儿地围着寺门口打转,偶尔还会嘶鸣一声。
见此情景,冰凝无法判断出来,这寺院里到底是遇了火灾还是遭了匪徒。但不管是哪一种,救人要紧,因此,她立即吩咐含烟:
“快通知镖头陈大哥,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是遇火还是遇匪,不管怎么样,大家一定尽力施救,能救几个是几个!”
“这可不行啊,小姐!这次进京,老爷和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不但派了家丁,还请了镖师,就是生怕有什么闪失!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向老爷和夫人交代啊?”
“我说的话不算数吗?不管是遭火还是遭匪,寺院肯定是逃不过这一劫。咱们有家丁,还有镖局的镖师,救出一个两个,肯定不成问题,而且救一个是一个,这都是积德行善之事!”
“可是,小姐,这要是救人不成,反再让小姐您受了什么牵连,那可真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放心!含烟。我们本就是凡尘俗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