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没有动,并不是惧怕她的威胁,而是顾忌再伤到她。
彼时的余小西仍迳自往外走着,其实她脑子里有点乱,从重遇骆少腾时就有点乱,一直理不清。一会儿想着也许重遇后他只是逗逗自己,没准她不反应那么激烈,他就失去兴趣。一会儿又觉得自己今天这样其实也不错,他那么骄傲的人,又嫌麻烦,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添堵,他应该是不会再来烦自己。
余小西却没回答,更看都没看她,只站在门框外面对骆少腾。他没有再动,只是站在包厢的水晶灯,即便嘴角破了,模样有一点点凌乱,仍无损他的俊美妖孽。
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你玩了那么久,还能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阴影的生活,是我天生卑贱不要脸?!”
包厢的门被拉开,余小西的助理还没有走,总是觉得有点不太放心,而且里面出的声音也有点怪怪的。正在忐忑之间,突然看到余小西这模样出现,更是吓了一跳,喊:“余律师!”
此时,她看着他的眼睛里只有强烈排斥,她说:“你再逼我,我就死你看,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当然,你的身手比我好,我知道。你如果奸尸的兴趣,你就来。”
他心里一紧,抬步便追了出去。
“大哥?”这情景明显就是自家大哥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跟着许辰逸的小弟有点看不下去了。
骆少腾看着她,有一点疯狂的模样,她的眸子悲愤,还有不自知的凄楚和脆弱。
他一直知道她不太情愿,却从来不知道她宁愿死都不愿意跟他有任何关糸。他站在那里没有再上前,只是看她一点点往门口挪。
“大哥!”小弟这下是真刮目相看了。
其实他拼着受一点皮肉伤,他不是不能将她怎么样,甚至可以像以往那般为所欲为。但是这次他没有,因为他看着她泛红、凄楚、指责的眼眸,他第一次正视自己从前的行为,是不是对她真的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所以震住他的不是她拿自己威胁,而是她的崩溃。
许辰逸却像没听到似的,目光追随着余小西低头走出去的身影,大厅里那么多光鲜亮丽的人,看到她的样子都不由惊讶,指指点点或窃窃私语。酒店的大堂经理马上过去询问,也不知跟她说了什么,她理也没理迳自往门外走去,仿佛对这一切都毫无感应。
她说完,酒瓶碎掉的尖锐突然转向自己,看得骆少腾心头一跳。
她原来以为是骆少腾追上来了,却听到略显熟悉的男人声音。眼睛被突然亮起的灯光闪了下,眯眼又睁开,然后许辰逸的脸才映进她的眼眸里。
余小西这才回过神,抽回手,说:“我没事。”那平淡的语气与他的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还没缓过神,她已经转身走开。
也许确认他不会再勉强自己,余小西拿着酒瓶的手慢慢放下来,垂在身侧。只听哐地一声,掌心里酒瓶摔在脚边,变成了无数片,吓得助理抱头缩在墙边。
“受伤了就应该先处理伤口,这么乱跑是想破伤风吗?”随着责备的声音由头顶传来,车厢内的灯被打开。
“许辰逸?”她手抽了下,被他
余小西的掌心破了,不知里面嵌了碎玻璃没有,血水仍在一滴滴落在地上。
余小西进了电梯,蹲下身子抱住自己,根本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直到叮地一声,电梯抵达一楼。门缓缓打开,她狼狈地起身离开,头都没抬。
思绪杂乱地想着,意识也乱七八糟,直到手臂再次被人捏住,她有点下意识地地转头。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就被他抓着扯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汽车里。
只见他头都没有抬,动手快速打开车子里储备箱,然后从里面拿出酒精、绵棒、绷带种种,接拉过她的手,小心地捧起。
门外的许辰逸却是眉头一跳,抓住她的手臂,诧异地问:“余小西,你怎么了?”
余小西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便看到许辰逸。大概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也大概还没有从刚刚那样的悲伤里醒过神,所以怔了下。
整个过程,骆少腾站在那里都没有动过。
许辰逸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肩上环抱住自己时,掌心沾上的血迹,然后才看到她满是血污的手,眸色一跳,立马将她的掌心翻过来看,问:“你受伤了?”嗓音间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余小西,你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他的嗓音听起来还是比较冷静的,可天知道,那些血从她掌心里流下来,他心其实痛的要命。
许辰逸站在电梯口看着落地窗外的她一点点走远,那单薄的背影,让这场景变的无比熟悉,仿佛……仿佛三个月前她走出夜宴的那一幕。
余小西从与他再遇,神经其实一直都绷着。明明她的生活已经安静下来,明明他已经腻了自己,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变成这样。
她看着骆少腾笑了下,然后离开。
其实也没有怎样,只不过他又开始纠缠她而已。可是她真的很害怕,紧绷的线在他企图再次与她生关糸时,她终于在这一刻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