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要的是皇上想听的话。”
魏池感到不寒而栗:“可这次有三司会审呢……”
黄公公冷笑了一声:“魏大人此时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三司吵作一团能有何结果?”黄贵敲了敲桌面:“那还不是要看犯人怎么说?”
事情竟然如此简单?魏池不得不怀疑其中有诈,于是迂回了话题:“……杜莨是我的挚友,唉……这事情我也是不得不管,嗯……那个谭公子的家人还好吧?”
其实黄公公在拿钱办事方面是非常厚道的,魏池这么一拐弯倒让他不知所措了。他原想这个穷鬼花了这么些钱肯定就是要给那个姓谭的求个生路,正准备报价钱,哪知道这小子又绕开了……莫不是怕贵?……不过……黄贵转念又一想……这个姓魏的哪来那么多钱?听说才买了房子……是燕王的钱?
燕王的钱……啧,黄公公心里乐开了花,这捞起来该多容易啊。
也许别人魏大人后台强硬,根本不把钱放在心上,人家这二千两就是给那家老小买个平安罢了……不过那家老小都关在北镇府司,还需要送钱给自己?或者就是表表敬意?
真是厚道,黄贵在心中赞不绝口。
“这是自然。”黄贵对魏池的孝敬非常满意。
魏池暂时也不敢提其他的事情,怀着一颗惴惴的心告辞了。
临走前,黄贵觉得该对厚道的魏大人提点几句:“明儿就要三司会审,魏大人是知道的,可别管他们说啥,和他们吵是要卷进去的,卷进去……就吃亏了。”黄贵狡黠的一笑。
魏池假装一副受用的样子,告辞了出来。
魏池回城后没有再去找汤合,想着黄贵的每一句话,刘敏的每一句话,这时候她特别想再去问问陈昂,当时想到他最近异样的举动,又不敢去。魏池深叹了一口气,指尖还有胭脂的花香,她隐约觉得燕王的态度和索尔哈罕有关,但这么想似乎又很荒唐。
在明天的秘密审讯开始之前,关于这起惊天大案的一切都还是未知。但燕王和索尔哈罕也让魏池嗅到了一丝不安……为何这两个最熟悉的人也成了未知了呢?
“大人,都三更天了,明天起得早,还是去歇息吧。”益清进来添灯。
魏池合上书:“都三更了么?”
“可不是么?大人快去睡了吧。”
魏池看了看外屋的灯还亮着:“珠儿也还没睡?……让她去睡了吧,明天早晨好起来……我今晚不睡了。”
益清不敢再说话,只好退了出去。
魏池就着灯看了看手上的书,竟是一本,只得无奈的笑了笑,而笑过之后似乎过得并不久,就有鸡鸣传来了。
三法司会审一共持续了三天。魏池还真依照黄公公的建议一言不发,不过越听着,似乎越听出了些端倪。
一干犯人还未动刑,只是讯问。要讯的亦不过是如何夹带,怎么进的考场,共传了哪些人。
不过……三法司想要定罪的似乎也不一定是哪个漏了题的人,他们不过是偏袒着党内,攻击着党外罢了。除了两位拘禁的礼部侍郎,又有一批人被指认出来,不过居心似乎都过于昭然若揭。黄贵和锦衣卫的上差都在一旁有悠闲的喝茶,让他们互咬。
魏池没有发话,国子监的两位司业作为下属,也不敢任意发话。魏池想到刘敏对他说的那句话:犯人到东厂之前,一句话都不要说,说了就会把事情沾到自己的衣角上。黄贵和锦衣卫的上差不时的发些难,但都默契的未向魏池提问。
魏池不说话,宫里的人也不问他。
两位司业似乎有些急。
而第三天,林大人说着说着突然哎哟了一声,晕倒在了大堂上。
刑部衙门的石板冰冷异常,林大人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牙关紧咬,真让人误以为他要死了。
黄贵正要呵斥,为首的上差冲他笑了笑,然后走下来蹲到林孝面前:“林大人这么躺着,事情就脱得了干系了么?”
“我有何脱不了干系?不过就是一条命么……”林孝哼哼着。
“把两位侍郎押上来。”上差站起来,不慌不忙。
前两天,三党的人彼此吵得厉害,但内容不过是些大道理,还东拉西扯的乱泼脏水。大理寺的人士这次牵的头儿,这里的人也是党派勾结,有其聊胜于无罢了。
两位侍郎的到来让诸位精力上佳的大人们焉了气――两位大人很不体面,穿着常服,提溜着鞋,一股汗味。
魏池偷偷抬起了头――这考卷到底是谁露的?
“听旨……”黄贵放下手里的茶,慢悠悠站了起来。
全体官员,包含魏池都是一惊,赶紧跪下。
“程光耀,刘善江接旨!朕历闻惰情疏职之吏历朝有之,然今闻如此大案亦敢震惊!选考贤才乃依德而立,今礼部左侍郎程光耀,礼部右侍郎刘善江失德败义,上欺国主,下瞒黎民,治工殆惰,终纵成大错。自太祖立朝至今,尚无如此顷弊大案!尊太祖训,科考奸弊者处以斩刑,泄题者亦如此,且后人永不录用